尽管知道父亲看不到,可林知夏被这么盯着,还是感到一阵心虚。
“干吗问这个?”
林安文干笑了一下:“人家现在已经是大明星、大老板了,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是一个世界的了。你们虽然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可是现在差距这么大,相处起来会不会有点别扭?”
林知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才合适。
“爸,你知道的,盛朗是个很念旧,很记恩的人。”林知夏说,“你当年关照过他,他每次回永安都会来看你,逢年过节还送那么多礼。盛朗在我这儿也随和得很,从来不摆大明星的架子。”
“哦。”林安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林知夏很想笑两句,又怕说多了让林安文起疑,只好闭上嘴继续打扫卫生。
没想过了一会儿,林安文又说:“即便是小时候玩得再好的朋友,长大了生分也是很正常的事。人在不同的阶段,会有不同的生活,认识不同的人。相聚和分开都是很自然的。”
林知夏啼笑皆非:“我知道了。我和朋友们相处得都挺好的,没有和谁生分了。爸,你是听谁说了什么闲话,在这里瞎操心。”
林安文摆手:“不说了。你从小就把自己的事安排得很好,不需要我操心。只是,儿子,你也不小了。要是在外面遇到觉得合适的人,可以带回来让我看看。我最担心的不是你的工作,而是怕你一个人在外打拼,身边没个人,太孤单了。”
早八百年就带回来过了,今年春节还上门来给你拜过年呢。
可这话林知夏说不出口。
“放心吧,爸。”林知夏最后说,“我会给你找个人人都羡慕的好儿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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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的清晨,林知夏搭乘地铁返回D大上班。
列车从漆黑的隧道中钻出,驶上跨江大桥。晨光如金箭射入车厢,照得人睁不开眼。
丰江两岸的景色对比还是那么鲜明。
一边是越来越多的高楼华厦,一边是永恒不变的老城旧楼。
早高峰拥挤的车厢里,两个穿着中学校服的男生挤在角落里,低头玩着手机。
阳光照着他们青春稚嫩、带着单纯笑容的面孔。
林知夏每次看到这些高中生,都仿佛能看见自己和盛朗旧时的一点影子。
岁月就如桥下波涛滚滚向东去的丰江,车厢里的乘客在时光中穿梭,从上车到下车,已过去了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