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个干脆的人,杜栩抬手拍了拍裴永骁那结实的肩部,未再语。
前头难免有些人注意到后面两人的互动,瞧着倒像是关系不错,可看杜太傅那不达眼底的笑,感觉又不像那么一回事。
不免有人心中犯嘀咕。
这时远在靖阳侯府的杜青宁在采秋的呼唤下,难得早起了一次,打着哈欠洗漱。
在杜青宁的脑中有许多模糊的记忆,包括每年九月二十都得去庙里诵经之事。她并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只记得小时候似乎每年这时都有一个人带她这么做,所以后来几乎年年这个时候,她都会去庙里。
入秋以来,她还未起的这般早过,上了马车,她搓了搓手,啧道:“还真冷啊!爹每日那么早还要上早朝,实在是辛苦。”
杜青慧将手中的暖炉递给她:“据说武艺高的人,身体底子都好,不会太怕冷,三叔那么厉害,定然更是不怕的。”
杜青宁心觉也是,略莫觉得暖了,又将暖炉递回了杜青慧手里。
雍都算是大霁最大的城,当马车驶到城中时,东边的日头已彻底冒了出来。晨曦之下,朝露化成雾气缓缓氤氲而起,与那缕缕炊烟混在一块,空中逐渐变得朦胧一片。
路两边的铺子陆陆续续的开了门,杜青宁透过窗牖看着外头的早市,颇觉新鲜。直到马车从一家有不少人排队的包子铺前停下,她欢欢喜喜的下了马车也加入了长队。
这家包子铺的包子,味道自然少有的鲜美,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排队,奈何很早便会关门,若非特殊时,她也赶不到新鲜的吃。今日难得早起,她自然特地留了肚子。
杜青慧怕冷,便在马车里候着她。
排队的时间算不得多长,很快便轮到杜青宁,她食欲好,买的不少,欢欢喜喜的捧着一大包的包子朝马车走去,不想突被人拦住了去路。
定眼一看,发现竟是庄映儿的贴身婢女灵珊。
灵珊睁着一双银铃般的眼睛瞪着她,后来走到灵珊身旁的,赫然是那十有八。九是裴律心上人的庄映儿。
见到庄映儿脸上那掩不住的苍白,杜青宁挑了下眉,若她猜得没错,人家能生病,定然是拜她所赐。只是人家为何会突然出现挡住她的去路,她就不怎么清楚了。
杜青宁没说话,只淡定的瞧着眼前的人。
但庄映儿却是无法沉住气,她满脸怒容:“表哥不喜欢你便是不喜欢你,你竟能厚颜无耻,心狠手辣到如此地步。如今表哥身受重伤,却仍是带着伤也要忙于公事,你可是满意了?”
杜青宁仍是没说话。
庄映儿讨厌她的淡然自若,仿若衬的自己就像是胡搅蛮缠的角色似的,她不由红了眼睛:“强求的瓜不甜,你不要再纠缠表哥,堂堂靖阳侯府的四姑娘,怎可这般不要脸?”
“哦!”杜青宁终于应了声,所以她还是不知道庄映儿如何会找上她的,想来不过是凑巧,例如情深义重的表妹不放心身上带伤的表哥,硬是要一路相送什么的。
仔细想来,这里离武平王府确实不远。
庄映儿眉头紧皱:“你……”
杜青宁拿了个包子咬了口,道:“这可是大街上,像个泼妇似的,你不要脸,我还得要脸呢!我就与你说句好了,除非是我再次瞎了眼,否则他求我,我也不会再要他,你与你表哥还是不要出现在我眼前的好,实在是太像一对狗男女,瞧着碍眼。”
话毕,她啃着包子就上了马车,徒留庄映儿睁大一双眼站在原地,眸中充满不可思议。想来是被杜青宁那刺耳的话打击的够呛,后来被灵珊扶着不断咳嗽起来。
马车里坐在杜青宁对面的杜青慧亦是呆了好一会儿,才满脸震惊的问道:“四姐?裴世子当真是不要你了?”
“吃吃吃……”杜青宁朝杜青慧手里塞了个包子,撇嘴道,“什么叫他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他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