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还能有机会。
阿柒走过来看到浑身是血,脸色惨白,仿若随时要倒下的世子,眸露惊色,赶紧跑了过来:“世子……”
低头看到那仍在顺着裴律的手不断流的鲜血,他更是也白了脸:“世子,这是怎么回事?”
或许裴延也存了让裴律失血过多,若是救治不及时,便会死去的心思,所以最终他还是支撑不住,眼皮子动了动,倒了下去。
阿柒:“世子!”
裴延将杜青宁拉回皈寻院进入房间后,便将她按在墙上,眼眸猩红的死死盯着她,半天没有说一句话。
在他的目光下,杜青宁不由低下了头。
“看着我。”他命令她。
他一出声,她便不由打了个颤,虽然明知道他是个残戾的人,可她从来都觉得他不是无药可救的,但今日听到裴律的一番话后,再看到他那毫无阻拦余地,残忍到极致的作为,她忽然觉得,她或许太天真了。
这一颤让他的脸色更沉,手指几乎掐入她胳膊上的肉中:“你在怕我?”
“疼……”杜青宁小脸不由皱起,痛呼了起来。
裴延极努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收起手下的力道,他又问她:“你为何要见他?为何要与他去一边讲话?”
她怎么敢说是裴律将她拉过去的,只能什么都不说。
这时,裴延的手忽然缓缓沿着她的胳膊下移,落在她那只被裴律握过的手腕上。
他低头轻抚着她的手腕,一直轻轻的抚着。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隐约觉得他似乎要卸了她的这只手,她下意识赶紧把这只手藏到了身后,终于鼓起勇气大胆的看着他,问他:“你废了庄映儿的腿?”
他直直的迎视着她,直接承认:“对。”
她闻言,便大声控诉了起来:“究竟多大的屁事,你能废了她的腿,又废了裴律的胳膊?”
他眯眼:“你在关心别人?”
杜青宁不由想起裴律的话。
——你可知你嫁给了一个疯子?
——与一个疯子,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认认真真道:“我这不是关心别人,是你有问题,你为何要如此残忍?他们都没有犯让你非如此不可的大错。”
裴延重新握紧她的胳膊:“我本来就是这样子的人,就如裴律所说的,我心狠手辣,偏执成性,入了魔,完全没有人性。这就是我,我没有必要隐藏,你不是喜欢我吗?那你就该喜欢真正的我,完完整整的我。”
杜青宁闻言愣住。
所以,他真的无药可救吗?
“乖……”他突然捧着她的脸,与她四目相对着,声音轻柔又强势,“说你喜欢我。”
杜青宁看着他眼里浓郁的,毫无压制的偏执,隐约透着丝疯狂的气息,她越发的慌乱了。
她总说裴律有病,可她如今发现,真正有病的是裴延。
她紧闭着嘴,根本说不出喜欢他,这样的他,让从确定要嫁给他后就从没有起过其他心思的她,难得有了退缩之意。若是她说了喜欢这样子的他,是不是他就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更加的偏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