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青宁朝她福身。
新丽长公主拉住杜青宁的手,本想说以后不需与她拘泥于礼节,后来想到自己即将要离开,便就作罢。她只转而柔声问道:“你们二人时常就在庄内逛,不出去玩玩?”她想,阿宁该是个爱出去玩的才是。
杜青宁倒是想出去,可裴延不乐意允她出去。她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应道:“一时没想出去。”
裴延低头看了她一眼。
新丽长公主牵着杜青宁的手往里走,叹息道:“明日我们便要离去,再来看看你们。”
杜青宁颔首:“那香香呢?”她是真的怪不舍。
新丽长公主:“香香与她哥在街上玩,晚点会过来。”
他们一道所去的方向,是裴迎华那里。最近裴迎华似乎挺喜欢抱孩子,这会孩子又在她的怀里玩着。
抬眸见到新丽长公主他们,裴迎华难得唤了声:“表姐。”人家真心对她好,她能感觉得到,自然也不会再无礼。
新丽长公主笑了笑,过去从她怀里接过孩子,低头极慈爱的看着他这张长得尤其好看的脸。
“裴安……”新丽长公主喃喃出声,她也觉得是个好名字。人一生,若能得个安字,便是大幸。
她一手抱着裴安,一手搂着旁边的裴迎华,眼睛又红了起来,她看着对面一坐一站的夫妻俩,道:“今日你们的午膳,就让我来做吧!”
由裴延应下:“行。”
在做膳之前,她一直搂着裴迎华母子俩舍不得撒手。直到邓香香兄妹俩过来,她才让他们几个聚着,自己去厨房了。
邓香香很喜欢安安,就和她娘似的,抱着安安不肯放开,一直逗着他玩。
这日他们母子三人在这里呆了几乎整整一日,该说的话都说了,不必要说的话,也一道说了。仿若不放心似的,在走之前新丽长公主又拉着杜青宁,嘱咐着她该嘱咐的。
次日,新丽长公主一家子便起了程,由裴延他们相送着。
马车里,新丽长公主仍旧抱着孩子,亲了又亲。看着安安这张与裴家人没有一点像的脸,她在想,这孩子是不是像他爹。
她叹了口气,由马车的后窗看向后面,后面的马车中坐着杜青宁与裴迎华,裴延则骑马行在旁边。
邓秋寒瞧着她脸上浓郁的不舍,拉住她的手握了握。
在他们一道往雍都北城门去的时候,另一头的序月水渊中,一身藏青色长袍的裴永骁负手不徐不疾的朝裴延与杜青宁的寝屋方向走去。到了后,他才知今日他们都不在,于是他便又朝回走。
路过裴延的书房时,他停下了脚步。
或许是因为想到裴延之前潜入他书房的那次,也或许是出于一种想了解裴延的心理,他转身过去推开门,踏进了裴延的书房。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裴延的书房,扑面便是淡淡药味,但并不难闻。
站在书房的中央,他转眸看着裴延的药阁。
他本欲踏入药阁看看他这素来被他忽视的儿子,常接触的东西。后眸色突然微动了下,他抬眸看向了挂在案桌后头墙面上的一幅画。
在他的目光触及到那副画的一刻,身形便微顿。
他迈步缓缓走了过去。
站在画前,他抬手轻触着这笔锋熟悉的画,本以为是裴延他娘的,但他未想到当他把画细细看了个遍后,看到的题字却是新丽长公主的名字。
他瞳孔微缩,身子陡僵。
这时,刚回来就发现书房有人的沈星踏了进来,沈星见到书房里的人是他,便抬手作揖行礼:“王爷。”
裴永骁仍旧专注的看着这副画,似乎意识不到有人进来。
沈星便自顾自继续道:“新丽长公主一家今日离都,公子他们都去相送了,大概没多久便能回来。”
裴永骁终是出声:“这幅画是?”
沈星:“是之前新丽长公主生辰,长公主送于二奶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