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千百庄,她未下马,直接骑着进入。
大概是有人已去禀报,当他们到序月水渊时,沈远冲了出来。沈远见到马背上挂着的,满身血的白衣男子,便知是裴延,他当即面露惊色。
杜青宁立刻拉住马缰绳,驱马停下,哑着嗓音喊了声:“远叔。”
沈远过去执起裴延的手腕把了下脉后,便在杜青宁的相助下将其弄下了马,背着其往里快奔。杜青宁晃了晃头晕的脑袋,她努力不让自己昏倒,紧跟着沈远,仍是一刻不敢松懈。
遇到沈星,沈远道了声:“快喊大夫。”裴延昏迷不醒,自然需要别的大夫。
沈星怔了怔,赶紧施用轻功跑了。
将裴延放到房间床上后,沈远看了看其身上的伤,便又看向坐在床边,握着裴延手的杜青宁。当下的她状态并不比裴延好,她眼眶通红,又喊了声:“裴延。”
沈远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她吸了吸鼻子,应道:“是舒遥干的。”
沈远:“她为何如此做?”
杜青宁眼里又有了压抑不住的湿润,她摇头:“我不知道,她仿若脑子有病,莫名其妙就如此做。”话语间,她眼里的泪迅速如珠串子般落下。
若非她看见沈远给裴延把脉过,知道他没死,否则她只怕会崩溃。
但她仍是怕得慌,他虽医术高,可他昏迷了,若是别人救不了他……
因为裴延的势力就在紫华山上养着,自然也养了大夫,所以沈星很快便将紫华山上待着的井大夫带了过来。
井大夫赶紧给裴延检查伤势。
杜青宁看着这大夫,不难瞧出他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心中多少更是燃起了些希望,她拭着泪,眼巴巴等待着对方嘴里说出的结果。
“这……”井大夫面露不解之色。
杜青宁赶紧问道:“怎么了?”
“这剑伤虽伤及要害,但属下能治。”他是裴延养的大夫,自然也非等闲之辈,但在杜青宁未来得及松一口气时,他又继续道,“但公子身上似乎还有些别的问题,否则气息不至于如此微弱,只是属下一时并不能看出。”
“别的问题……”杜青宁立刻又道,“是耽搁太久失血过多?还是因为摔过?”因她没用,这一路上,没少令他受到折腾。
井大夫思索着应道:“属下先给公子处理身上的伤。”
杜青宁又悬了心,怕极了。
这时得到消息的裴迎华也踏了进来,当她见到那一身零零碎碎的小伤,瞧着狼狈不堪,仿若丢了魂般的杜青宁,便加快了步伐走过来,再看到床上重伤的裴延,她问道:“这是怎么了?”
听到裴迎华的声音,杜青宁回神收回了落在裴延身上的目光,她看向裴迎华,问道:“你师父为何要伤他?寻仇?寻王爷的仇,寻到裴延身上?”
“我师父伤的?”裴迎华也有些惊讶,“我不知道。”
杜青宁便没有再说话,只仍旧看着昏迷不醒,脸色瞧着似乎更难看的裴延。
她不习惯看到这样子的他,多看一眼心就更加揪疼一分。他该是时刻精力无限,谁都拿他无可奈何的人。他根本不该是现在这样脆弱的模样,就连保命都得靠别人。
裴迎华的目光从裴延身上收回,她看着身上多处被划破,又明显透支的杜青宁,难得说了次废话:“你该歇会,大夫会治他。”
杜青宁未语,只仍旧看着裴延。
她的丈夫能不能救活都不知,她又如何能歇得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