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
“你可以告诉我的,悦悦。”
“她送给我一个礼物。”我说。“是个零钱包。她说是她自己做的。用的是小猫的皮。我送给她的那个小猫,被她扒了皮。她让我离开您。否则也要把我做成零钱包。”
欧先生欠起身,在旁边的衣架子上摸到自己的外套,他从口袋里拿出那个装礼物的小盒子,我只觉得一阵恼怒夹着恶心,咬着牙齿,狠狠转过脸去。
“她说是她做的?那这里面怎么有商标呀?”欧先生说。
我回头看,欧先生把零钱包的里侧翻出来,那上面不仅
缝着商标,还有织物成分的说明,日本制造,我坐起来,把它抓在手里,是欧仰安给我的那个没错,是被她掉了包?还是我当时被她吓住了,都没有仔细看?我拿着那个零钱包,也弄不明白了:“我不知道… …她是那么跟我说的呀… …那您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
他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边抚摸我头发一边安抚:“嘘,别着急悦悦,我几时说了不相信你说的话?”
我抬头看他。
“我的女儿我知道。仰安可会玩这种把戏了,她小时候就会。用面团作成手指头,骗菲佣说自己不小心把手给切下来了,那位可怜的女士当时就犯心脏病了。中学的时候跟朋友出去露营,把身边的女孩儿推到湖里面去,不过好在对方会游泳,之后也没再追究… … ”
“这不是把戏,这不是在害人吗?”我低声说。
“她并非出于恶意,她是在开玩笑… … ”
“如果出于恶意,如果是故意的,她就是在犯罪。”我马上跟上反驳。
欧先生没应声。
我抬头看看:“您确定仰安的病情可以出院的吗?她会不会还需要住院治疗呢?”
欧先生还是没说话。
“… …对不起。我说的话您可能不喜欢听。”我用被子擦脸,“但是今晚上我被令千金给修理了… …也不只是今晚上,从您把她接回来,多久了?我们有好好地约会过一次吗?上次去看话剧,刚开
始没有十分钟,她说自己发烧,您马上就走了,好我不生气,孩子有病,你得照顾她,我上星期还烧到三十九度呢,您说我都没告诉您,是不是太懂事儿了?… …还有千岛湖那次呢?您都说就快好了,马上就能过来了,结果我在酒店里面傻等了三天,回来您告诉我,是大小姐要上马术课,一定要您在旁边陪着。马术课没有教练吗?您陪着看着,她练得能有多好,能去参加奥运会吗?”
我实则满腹怨气,终于越说越多,竟刹不住闸了。
“我,我原来答应过您的,不能经常见面就通个视频,打个电话也好,可是这段时间您给我打过几次电话呢?每次能说多长时间呢?我怪您了吗?我没有呀。我还从同学家里抱小猫回来送给她,结果呢?结果就是今晚上,她说我要是还跟她爸爸在一起把我做成零钱包!您还说这是小孩子的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