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柔揉揉太阳穴,希望昨天的新闻不过是虚惊一场。
然而当她坐在餐厅吃早饭的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超出自己的想象,发酵得非常快, 并且愈发糟糕。
电视机中女主持冷静地播报着:
“美方搜寻队已拍出搜救飞机赶到夏威夷附近海域, 甲板上无人, 对讲机无人应答。”
“美国海军已派搜寻队员登船检查, 侦察机和救援船也已出发, 展开搜集工作……”
“仍旧无人应答。”
“无人应答。”
蒋柔盯着一口喝不下豆浆,心直直地沉了下去,直至谷底。
叶莺和蒋海国都坐在餐桌对面,捧着碗筷一眨不眨盯着电视机,没人能说出话。
死寂一般的氛围笼罩着整间屋子。
叶莺放下碗筷, 慌张地望向丈夫, 好像希望听见丈夫以专业人士的经验告诉她没什么事一样,然而蒋海国只是摇了摇头,重重地咳嗽一声。
他只参加过比赛,没有接触过帆船, 也没有这样穿越大洋的出海经验。
家里霎时更安静,客厅是暗厅,只有一扇对着北边的窗户,昏昏沉沉的光,在电视机的荧光下更显得阴凉。
今天是周日,高三放半天假,蒋柔双手搭在桌上,默默地坐着。
头一回,她并不想去学习。
甚至一点题都不想看。
蒋海国也没有出车,叶莺坐在餐桌边,一下下戳弄着碗里的豆腐脑,将它们搅成渣渣,她再忍不住,声音低低地说:“好好的何必要去冒险呢?争那些个荣誉有什么用吗?唉,这一出事,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新闻转到别的事件。
“小湛这孩子也是命苦啊,他爸妈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都不在他身边,这个舅舅平日不管他也就算了,怎么着也算是个亲人,怎么就又……”
“有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孩子又要高考了,整这么一出。”
“妈,你别说了。”叶莺越说,蒋柔的心就像被揪起来一样,嘶嘶的疼。
她不知道陆湛知不知道这个消息,又乱又急。
叶莺也是替陆湛担心, “难道不是么?”
蒋海国说:“刘成闵是为国争光,挑战环球航行也好,横跨太平洋也好,都是在证明我们中国人能做得到,甚至能做得更好!这是一件很伟大、很有意义的事情,你不明白就别叨叨了。”
叶莺蹙蹙眉,也不说话了。
她就是心疼陆湛这孩子,没有别的。
桌面上的豆浆和豆腐脑凝结成一块块,叶莺把它们收到厨房。蒋柔抱着手臂,一会就要上学了,但她心情惴惴不安,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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