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帆船的路更长一些,体力要求没有帆板那么高,更需要动脑和航行经验,你看看你舅舅三十多岁,还可以在海上不间断航行,帆板是做不到的,你年龄一旦大了,就很难说还能有巅峰状态。”
陆湛一点儿也不想听。
坐船谁不会?关键是站在海上,迎风破浪,披荆斩棘,随之浪花起伏,控制帆板,比冲浪有趣,比帆船危险刺激,那才是竞技运动的乐趣所在。
他不可能为一个大学放弃自己。
陆湛闭上眼睛,说:“对不起教练,我累了。”
赵武粗声粗气,说:“你好好考虑!我希望你不是因为你舅舅去世而怕了,有了什么狗屁阴影——”
“和这个无关!”陆湛已经烦了。
赵武还想说什么,病房门再度打开。
一个年轻小护士说:“不好意思先生,病人该休息了。”
陆湛双指捏着太阳穴,低着头,神色厌烦。
赵武看了看时间,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转过身,看见护士身后还站着两个男人。
为首那人逆光而立,身型高大挺拔,气度不凡,穿着工整笔挺的西服,裤管笔直,看不清面孔。
后面的人矮矮胖胖,面相倒很和蔼,也穿着西装。
赵武奇怪地看了一眼,走出病房后,又注意到病房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男人,神色肃然,跟两保镖似的,在这医院中异常扎眼。
赵武隐隐感到异样,但是也没多留。
病房里安静几秒。
赵武的话让陆湛心烦意乱。
陆湛脖颈往后仰了仰,越想越烦躁,内心涌上无名的愤怒,不甘,他明明帆板成绩那么好?什么叫做他不适合?
还有他怎么就怕了?
他很想现在就去比赛,亚运会,奥运会,得出一堆金牌来让这个中年男人看看,但是他想到自己的腿,心里又很气恼。这是这么几天来,陆湛第一次有极端的负面情绪。
陆湛胡思乱想一通,这才发觉病房的氛围不对。
他抬起头,身体僵硬。
室内安静了一瞬,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陆湛不敢置信。
他呆了几秒,喉咙如被梗塞,揉揉眼睛,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嗬了一声,看了眼窗外,这才重新转回去。
是真的。
不是幻觉。
陆湛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僵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