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叶莺被医生叫过去了一次,聊手术的风险问题,还有后续的一系列费用。
蒋柔看见母亲面色苍白地出来。
叶莺沉默了好一会,比刚才镇定了些,说:“明…明天吧,我去下淮山路,得把那套房子收回来,然后挂在中介那里,看能不能卖了。你明天照顾下帆帆吧。”
“我去中介吧,你在家照顾妹妹。”蒋柔拍了拍母亲的肩膀,担心她的精神状态。
“也行。”
叶莺坐在医院的长椅上,双手将头发拨到耳后。
漫长揪心的等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手术。
“陆湛怎么样了?”混乱中,叶莺想到了什么问。
蒋柔内心叮一声。
“不知道,先别提他。“蒋柔摇摇头,见妈妈终于力气再说话,焦急问:“妈,刚才医生还说什么了?”
叶莺说:“刚才医生跟我说,手术费后还要不少钱,那、那个什么开颅手术,得在医院至少住个几个月,好好调养,要不然万一感染了,或者万一引起别的,那就完了。现在也是得赶紧交,手术后就要花钱了,要不然就得去普通病房了,还有那个骨折也是……反正……”
“大概就这样吧。”
“钱能够吗?”
叶莺说:“卖了房就够了。”
蒋柔抿紧了嘴唇。
她想到了陆湛,但是,她觉得,而且这很麻烦。
“当年买房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叶莺倦怠说:“肯定都够了,放心吧。”
蒋帆不能一个人待在家里,叶莺现在不愿意离开蒋海国,蒋柔在医院陪了一夜,也没有办法,便匆匆回到家。
蒋帆还什么都不知道。
熟睡的妹妹看起来格外安宁,圆圆白白的小脸,浓密精致的眼睫毛,还有像粉色花蕾一样的嘴唇。
蒋柔伸手戳了她一下。
蒋帆睡得很香,打了个哈欠,继续睡。
此时此刻,蒋柔好像才感受到更浓稠的痛苦。
从出事以后,她一直都没有真正接受,父亲躺在医院的这个事实,可能会因为颅内出血而产生意识涣散、记忆力衰退,或者偏瘫等等。
她还是觉得父亲就是父亲,会为了家庭一个人做三份工作的人,也会因为孩子没有随他练帆板,而对生活充满了意兴阑珊的人。
意外没有降临的时候,蒋柔什么都察觉不到。
她给蒋帆掖了掖被子,心里充满了后悔和自责,如果她昨天劝住父亲就好了,明明知道下雨,明明知道父亲在担心着陆湛的比赛,可是,她还是让父亲去出车了。
蒋柔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她的大脑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反应这一切。
正在她思量间,手机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