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情敌,也同是得不到薛颖欢心的失意人。
立原摇摇头。“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不过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过两天,我会跟怡如和薛颖说,也顺便去辞了基金会的工作。”
他看着立原,半晌才道:“这个决定和薛颖有关吧?”
“我也这么问过我自己。”半晌,立原饮尽了杯中的酒,苦笑道。“也许吧!不过,总而言之,为的还是我自己……我想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我和她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开始不开始的。”立原又笑。“一直以来,不管傅维恒在不在,她都只是将我当好朋友,我不愿让她为难,所以也一直配合著她的步伐,与她相处时装得比她还自然……事实上我很痛苦,我总希望有一天能等到她……”
“你为什么不干脆告诉她?让她知道你的心意?”
“那只会把她吓跑的,她很胆小,又不敢当面拒绝人。我猜她会躲得远远的,想尽办法避不见面。让你等不到人,死了心之后再回来。”他无奈地笑了笑。“我既然知道她就是这种人,那又何必把事情弄得这样尴尬呢!”
程昱舒一直不知道立原竟然爱她爱得这样深。纵然彼此之间算是情敌,但此刻他也为立原的付出而感动。
“她的心里仍是只有傅维恒。”立原又饮了一口酒。
“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傅维恒也已经死了。”程昱舒冷冷地说。
“是吗?过去了吗?你真这么认为?”立原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原来你跟我一样傻!那时我也是这么想,可是事责明明摆在眼前,实在由不得自己继续骗自己。”
程昱舒被他嘲笑得气了起来,然而立原说得的确没错,他还为此挨了薛颖一个巴掌。
一时之时,也觉得泄气,况且人家都说“唇亡齿寒”,如今眼见立原落得如此下场,他不由得也跟着凉了半截,跟着饮了一杯。
“傅维恒、傅维恒,老天爷!难道我会开始恨一个死去的人?”他喃喃地道。
忽然之间,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怎么两个堂堂的留美硕士居然都为了一个女人而失意惆怅!
“那时,有许多人都以为我在他们之间也轧上了一脚。真是好笑!”立原边笑边说。“不过,我还真的为她闹了一次家庭革命喔!”
“真的?”昱舒极有兴趣。“说来听听!”
酒逢知己千杯少,两人边谈边喝,要不了多久便已微醺,醉意一涌上来,更是一会儿同仇敌忾似的慷慨激昂,一会儿又同是天涯沦落人似的互相怜悯,又哭又笑,每每最后一句都是:“薛颖没良心!不理她了!不理她了!她没良心!”
“对!”
“不管她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们都不要理她了!”
“好!”
两个人就这样直闹到半夜。
※※※
第二天,薛颖正要出门上班时,远远地看见程昱舒趴在方向盘上小盹。她微觉奇怪,本不想理他,都说了不想再见他的,她想。可是走了两步,又不放心,便走过去唤他。
“昱舒,你醒醒,你怎么还不去牧场呢?”她隔着玻璃窗叫着。见他没反应,便开了车门摇醒他。“昱舒,你不舒服吗?怎么睡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