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我会失去他……”她喃喃地道。
“你已经失去他了,不是吗?”
“不……不是这样的。”她像呓语似的昏昏缓缓地说着。“我一直想着他……只要我愿意……没人能阻止我,一直一直地想着他……”
终于明白了。
原来她怕的是他这个从中作便的人。她怕接受了他的爱之后,她心中的傅维恒便会给抹去。
这是爱的代价,但她迟迟不愿付出。
程昱舒纵然心里难过,可是却不像以前那般冲动易怒。
他叹了一口气。“所有能说的我都说了,我也没有办法真的做到不在乎你心里老想着别人,而且一首歌、一件衣服、一句话……都那么容易触动你,我没有办法小心去围堵所有可能勾起你悲伤回忆的事,或者一次又一次地忍受这样的事!我对你的感情,相信你应该都明白,剩下的事就交给你自己决定吧!”他不再逼她。
一双深情但是认分的双眸。
她奇怪他以前眼中的霸气怎么没了?
※※※
这几天,日子过得出奇的安静。
尤其是对程昱舒而言,乳牛只只健康,产量又丰富,没有咳嗽、没有发烧、拉肚子,甚至没有半只母牛要生小牛。他简直闲得快要拿那些稻草来编大草席了!
连牛都跟他过不去。
傍晚到了诊所也是。所有来看诊的动物,不外乎进来打一下预防针就走的,或是只要拿点药膏擦皮肤病,都没有狗跌断了腿、没有狗误吞了老鼠药,甚至没有母狗要生小狗。他已经无聊到开始替小狗吹风、绑辫子、打蝴蝶结了。
但当他替一只小北京狗梳辫子的时候,它的主人如是说:“我觉得还是老板娘梳得比较漂亮!”
程昱舒直觉想把手上的梳子塞进那个肥婆的嘴里。
像他那种平时跳来跳去,没一点安静的人,只要一失魂落魄就谁都看得出来。
“昱舒,怎么了?”姑丈拍拍他的肩。“和薛小姐闹别扭了?”
他不答,可是脸上那个表情比哭还难看。
“是不是你送的狗她不喜欢?嫌太小是不是?”他说。“没关系,我们再换两只大丹过去好了?”
程昱舒终于破涕为笑。
※※※
薛颖听儿有人按门铃,她原以为是程昱舒,这么晚了,除了他大概没别人。所以一时忘了问清楚就把门打开。等见了来人,要再关门已然太迟。
郑家胜踉跄粗鲁地硬闯进来。他喝醉了,一身酒臭,而且脸上还有多处明显伤痕,那些伤肿加上他喝醉的红脸,简直狰狞可怖得不忍卒睹。
薛颖不知道他是如何避开管理员而摸进大厦的,总之,她现在只想大声呼救。
“你敢叫一声!”郑家胜亮出手上一柄亮晃晃的尖刀。“你敢叫一声,我就划花你的脸。”
薛颖吓得不住往后退,而他却一步步地逼近。
“你看看我的脸!都是你!”他咆哮着。“都是你害的,害我被那些地下钱庄的流氓打成这样,逼得走投无路!”
仓皇间,“匡啷”一声,薛颖撞倒一盏立灯。
“你不要这样!”她心里害怕,但仍企图好言相劝。“有话好说,你要什么你说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