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凇听完,抬起头来:“哀家命你即刻率十万大军隐蔽前往敌军巢穴,这里有一锦囊,三日后大军原地修整,苗爱卿方可打开此锦囊,依计行事。”
“末将领旨。”苗大将军将锦囊小心收进怀中,告退后便率领大军启程,如今已知敌军巢穴,以十万对三万,他有必胜的把握,但让斥候留下踪迹,地方势必会设伏。
他不知道太后在想什么,尽管此举为这一战增加了难度,也不容退缩了。而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掩藏踪迹,悄悄杀到敌方老巢,无论损伤如何,都要将敌军一举歼灭。
待大军走后,云凇看向屏风后:“哀家预计的时间是五日,但你说六日,若此战成,你便是我百钺国至高无上的国师,若此战不成,哀家便与你一同葬于此城。”
良久之后,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女子的低叹:“无论成与不成,太后都可无恙,这城便由草民来守吧,这么久了,您应该也知晓我所预言之事桩桩件件从未失算。”
“所以哀家才依你所言延后一日,毕竟这关乎着百姓和将士的存亡,哀家赌不起,也不能拿他们的性命去赌,去准备吧,无论成与不成,哀家都不会离开。”
云凇看向外面,若是战败了,她活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倒不如早早去拿黄泉路,或许还能追上那人,一起走一程。
“太后,虽然草民从未失算,但您无需冒险。”屏风后面的女子似乎跪了下去,语气里多了几分恳切。
“退下吧,哀家意已决,莫要多言。”云凇垂眸,眼眶突然有些干涩,她虽是女子,却也不惧马革裹尸,既然接了这监国太后的担子,便没有贪生怕死的道理。
似是知晓无法改变太后的主意,屏风后的女子临退之前,又默默补了句:“草民无能,尚看不出李军师是生是死,凡事皆有可能,还望太后莫要放弃。”
云凇没有动,依旧垂眸看着外面,似乎没有听到,又似乎听到了,她抬手摸了摸
腹中,五个月的身孕已经显怀,放弃吗?自然有过,有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夜深人静时会没来由的生了死志,心都丢了,纵使有了这天下又有何用,但有时候又心存不甘,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她的抱负,这世间女子的地位,还有太多太多事没有做。
连续两天,洪律府中的百姓无声无息的撤离,如今城中只剩下几百守城的士兵,和几百禁军,加起来堪堪一千人。
而太后每天都会站在城门处,看着将士们出征的方向,城下的那一千人便连续三夜在城中各处点燃灯火,营造着热闹的假象,守着这一座空城。
五日后的早上,云凇站在城楼上,远方依旧没有任何异动,此时苗大将军已经看过锦囊,想必也在回程的路上了,去时三日,回时三日,若敌军依那女子所言,明日凌晨兵临城下,那么一切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