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契北不自觉地眯了下眼睛,仔细盯着云凇好看的桃花眼,见她眼底一片坦荡,似是没有别的情绪,他才放下心来道:“爱妃说的是,朕一定会公平、公正地对待,至于想念李铢嘛?明天朕让她进宫来陪你说说话。”
次日,涉事县令被撤职,参与作案的夫子和学生被抄家,然后全部发配到钺北苦寒之地终生服役,此案才算了解。
当日朝堂上,周契北处理完政事后朝着左丞相李锱讲了一句“听闻李铢回来了,朕和贵妃都甚为想念,丞相帮朕传句话,让她今天进宫一趟。”
散朝后,京城士族圈里几乎都知道了这个消息,以及李铢在外收了一名女弟子且已考过会试,一时间,众人都琢磨起要不要送家中的女儿去那个李氏女学院看看情况。
看完城墙上的判决书,江三言才算了了一桩心事。此事也有赖于李铢的参与,才能及时结案。
当晚,她与钱小乔回到宅子里,正想着可以安心睡一觉,明天便能全力准备殿试了,谁知身后的人却跟着走了进来。
“三言且慢,我有一事相商。”钱小乔没有转身回自己房间,而是径直跟在后面,进了江三言的房间。
她心里惦记着自己所担忧之事,如今眼看殿试将近,就算不合时宜,也要好好聊一聊了。
“何事?先进来坐。”两人坐下后,江三言又倒了两杯茶,心里猜测着会是什么事?难道是婚期又定了?
钱小乔略作思索道:“不日就要参加殿试了,那可是金銮殿,我想一想就觉得紧张,不知三言会不会似我这般心神不宁?”
江三言闻言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她扬眉道:“我怎么看你的神色一派从容淡定,似乎与话中所说不符。”
“因为我并没有机会上金銮殿啊,所以只是在脑海中想一下,这心绪勉强还能稳下来,不说我,你呢?到时候会不会心慌。”右手食指无声的在腿上敲击了两下,钱小乔深呼吸一下,努力让自己露出紧张感来。
江三言嘴角微微上扬,最后轻笑一声道:“小乔把话说得这般委婉,是担心我到时候紧张吗?”
“不错,我确有此忧虑,三言届时若是紧张了该如何?”钱小乔见此也浅浅笑开,果然矫揉造作并不适合自己,还是大大方方说出来比较舒服。
江三言眼神慢慢变神秘了些,她倾身靠过去,小声道:“其实很简单,每次心慌紧张的时候,我就会想,人这辈子就活这么几十年,到时候一抔黄土什么都没了,与之相比,这些事都不值一提,都不值得我紧张。”
“呵……三言的想法还真是别致。”她还以为这神神秘秘的有什么秘密法宝呢?结果……还真是与众不同呢?
钱小乔原本准备好的一箩筐话,在江三言这番话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什么放宽心态、什么以平常心待之,似乎都没人家自己的话管用。
江三言坐直身子,耳根莫名烫了一下,她在心底叹了一下,可惜我这法子有时候还是不灵的,就比如方才靠近你的那一瞬间,便是心如雷鼓,怎么都静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