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她走来,看她哭得满脸是泪,想把她搂进怀里,小姑娘却后退了一步,咬着唇,扑簌簌又掉了两颗泪,“楚厌……对不起……”
她不知道蒋茵曼会有这么大反应,可也无法为自己开脱,自责万分。
楚厌把小姑娘拉进怀里,伸手揩拭掉她脸上的泪:“不用道歉,我都明白,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
蒋茵曼晕倒的时候,他与楚仲达正好走到花园里。
在蒋茵曼揉着太阳穴时,楚仲达就已经没法心平气和的继续聊天了。这个动作预示着蒋茵曼回忆起了什么,她一回忆,脑袋就会刺痛,时常自虐般地大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此希望能够缓解痛苦。
所以楚仲达根本不需要听,就知道池念对蒋茵曼说了什么。
楚厌自然也明白。
池念哭得眼睛红肿,像只小兔子,在他怀里抬起头,固执地摇摇头,“不是的,我不能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去伤害你的亲人。”
她抽泣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我不仅伤害到你,还伤害了你父母。我以为我聪明讨巧,实际上我把什么都搞砸了……”
被她的自大和幼稚的赌气。
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麻雀,他知道她的情绪也需要一个宣泄口,便不再多言,耐心地听着她的自责。
池念哭了一会儿,又担心地问:“你妈妈的病症没法医治吗?”
楚厌搭在她肩头的手一僵,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认清的事实是——
蒋茵曼不能回想过去,一旦想起些什么,脑袋就会钻心的疼痛,需要靠吃止痛药来缓解。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池念走后的第一年夏天,他仍是那个回了家都会冷脸的冷漠少年。
而蒋茵曼则会一如既往迷茫地问楚仲达他是谁。
早已对此麻木的他,却在那一天发怒了。
不知道是楚仲达哪个朋友的儿子,才两三岁,刚会喊爸爸妈妈的阶段,操着软绵绵的小奶音对着蒋茵曼喊了句妈妈。
他原以为蒋茵曼会像对他那样,嫌弃又淡定地说:“我不是你妈妈,我没有孩子。”
可那一天,蒋茵曼却笑了,她笑起来很生动,眼里全是幸福和慈爱,抓着那孩子软软的手贴在脸上,柔声应道,“欸,小茗好乖。”
他心凉得彻底,冷脸站在玄关处,“砰”得一声关上了门,那孩子听见声响,转过来伸着双臂想要他抱,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如若不是场景不对,也许他也会弯下身去,抱起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