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色越发难看,声音也沉了下来,顾不得再维持面上和气,起身道:“母后,若是朕说我立刻既要见到这两人呢?”
阿枣在暖阁听的大气不敢喘,心提到了嗓子眼。
太后一怒:“你冲我吼什么?我是给你看人的不成?!”
皇上面沉如水:“母后,您知道我的意思,何必顾左右而言他!老二老四是您的孙子不假,可我也是你的儿子!”
太后正要说话,忽的面色涨红,用绢子掩着嘴重重咳嗽起来。万事孝为先,皇上还是敬重母亲的,见太后如此再不敢逼问,忙端了茶水喂给她。
太后身边的姑姑适时走进来,取出一枚丸药服侍太后吃下,冲皇上屈膝一礼:“皇上,奴婢冒死说一句,前儿太后叫太医来问诊,太医说太后身子虚亏,动不得肝火,您...”
庄朝极重孝道,倘他真把太后气出好歹来,必然留言纷纷乃至人心向背,皇上再不敢逼迫,起身亲自端茶端水,太后道:“你身上也有伤,先回去吧。”
皇上还是心有不甘,深吸了口气:“朕劝母亲,做事之前定要三思。”
太后佯装闭眼,皇上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去了,她确定皇上彻底走了之后,才把阿枣从暖阁里叫出来,神色无奈:“你都听见了。”
都是至亲骨肉,居然闹到这样的份上,还不如小门小户其乐融融呢。阿枣心里暗叹一声,又问道:“您身体没事吧?”
太后摇了摇头:“我只是着了风寒,不过可能要委屈你乔装一下提早走了,等到了老四那里就没人能伤着你了。”
阿枣一惊:“太后?”
太后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顶几日,但过一阵可就难说了,毕竟皇上...才是天下之主。”
她的心情比阿枣更复杂,阿枣只是操心薛见,她却得考虑父子的关系,太后虽然从来没希望过父子和睦,但也不想让父子兵戎相见,而且庄朝才从战乱中苏醒不过几十年,再经不起一遭折腾了。
皇上或许不一定想要两人的命,但夺两人权柄乃至圈禁二人几乎是必然的——因为他们让皇上感到了威胁,这种威胁已经不是制衡之道能解决的了。
她就算为了百姓,也得护住阿枣和淑妃,倘皇上真的带走了淑妃和沈丝丝,老二和老四能没反应?半壁江山势必卷入战火,她以后到地下都没脸见自己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