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玲从苏世黎那里出来回到自己屋子,在镜前坐了很久。
在她眼里,苏世黎做事有决断,遇事不慌张,好像不论发生什么事,哪怕有惊涛骇浪迎面过来,都有本事安然无恙。哪怕同是寄人篱下的境地,也能处处叫大房吃亏,远比自己只会送钱本事得多。就连长相,自己都不如苏世黎好看。
一开始也正是因为,苏世黎长得太好,她才会不忿地总拿话挤兑人家。现在想想,耳朵都烧得发烫,想在地上钻个洞把自己埋起来。不明白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是这样一个人呢!
可就是这样,苏世黎却说“我多希望自己是你呀。”
她这样坐了许久,直到二房回来。楼梯咯吱咯吱地响,在旧木楼中回荡,二奶奶不知道有什么喜事,讲话的声音轻快极了,细细碎碎。正逢得大奶奶下楼来。二奶奶成心要叫她难受,笑问“听街头的张嫂子说,城西钱老板家的儿子,看中了咱们家的女儿。你与人约好了相看的?”
大奶奶冷淡极了,只嗯了一声。
二奶奶又说:“你要把老三喊回来的。”
大奶奶说:“他老早就交待给我。自然是信得过我的。再说,他那位又怀了,哪里得空管这边。”
钱老板是哪一家?各玲隐约只听说,前年城西有一户做生意的,家里儿子在外面闹事,却碰到了硬茬,被人打腿打断了。
她坐在黑暗中,蜡烛灭了,也没有去点。也不是生气恼恨,心情竟然平静。大概早也知道,她那个父亲是什么模样,更知道大房是不会给自己好的。
她不把钱交出去,大奶奶不高兴。把钱全交了,大奶奶更不必对她好。
大房是什么样子?她经年看在眼里,只是以前不知事罢了,如今回想一件件一桩桩,哪里还不通透?
等躺在了床上,却突然想,那位郡主,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真想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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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米家到也过得太平。苏世黎与四乐,每天一道上铺子,四乐把她几个兄长也喊到省城来了,全在铺子里头跑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