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乐和麻姑服侍她睡好,轻手轻脚退出去,麻姑见四乐忧心忡忡,比划着问怎么,四乐回过神,只笑摇摇头“没甚么。”
麻姑比划“其少爷也说,小姐病了,得多让她顺心。”什么名不名声,主家安危才是最要紧的,她们照主家的意思办就是了。
四乐欲言又止,也就算了。
两个人各自分开办差去。麻姑去清点张子令留下来的东西,四乐这边叫了院里那些下仆来敲打一番,赶了二个话多的去下院。办完这些事才各自歇息下。
第二天一大早,张子令身边得力的那位老仆妇叫阿录的便过来,说“今日要出丧,去问了夫人那边说是起不来,不知道少奶奶……”
“您稍候。”四乐示意她在外头等,自己进屋来。
里头苏世黎已经醒了,却并没有去主丧的打算,她身上不好,经不住。只派了麻姑丧仪上跟着跑跑腿。
四乐去回了。阿录听了并未多言,得了信往主屋礼一礼便回转了。
身边跟着小丫头小声道:“少奶奶新嫁……家里这么大的事她躺得住吗,到时候外面要怎么说……便是抬也当抬去……”
阿录到不以为然:“你以为抬着去就没人说闲话,到时候人家又说,就是爬,也该奉牌走的。人就是这样……少奶奶是这个明白人,送丧不是个轻省的事,来来去去那么远,是得奉位自己走着去的,康健的人这一场下来都要大病,何况她身体不济,万一有个好歹……现在不是顾这些的时候。将养好了身子才是长久的打算。”
她这几日打听过苏世黎的事。知道这位少奶奶看着柔弱,但可是个为了活命敢一把火烧了婆家的人,后来孤身一个无依无靠地流落到米家,那米家大奶奶是什么样的人物,她却愣也半点亏没吃,反而将了米家一军。这两件事,一件要胆色,一件要智慧。合在一起,没几个姑娘家能办得到。“只是不知道她……”说到这儿却不住下说,一脸担忧。
丧仪夜里才返转,麻姑回来,因受了劳累,脸色不大好,四乐连声说,幸好苏世黎没去,不然还能回得来吗,人死了得个孝名没鬼用。
苏世黎叫人留了饭菜给麻姑,回来还是温的,等她吃饱了,喝足了,才问丧仪上的事。
麻姑连比带划。
张夫人没去丧仪,原先常来往的亲朋好友也不上门,只有些远得不能再远想打秋风的亲戚来了,说话不着调子,还有想往后头来帮夫人教训新妇的,说她不成体统。
好在阿录早有准备,内宅的门把得严严实实,一个人也没放进来。不过想来这些人不能干休。再有就是,听说阿录说,有外头的大掌柜挟款私逃,卷走了不少钱,许多与张家有生意往来的都得信,上门来要钱款,怕张家不成了要连累自己,阿录去回了夫人,夫人说这种事要等丧事完了,明日再说,但对方却派了人等在府外头不走呢。
苏世黎问“张家的铺子都是做什么生意的?”
四乐说:“我从阿录那里打听了一回,才知道原来大头是做银号的,海外通兑也有,今日来的莫约是银号的大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