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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思齐这一烧,所幸只是普通的疲劳所致,并不是震灾引起的疫病。
闭上眼没多久,他就紧挨在卫美辰身边,沉沉睡了过去,再没有折腾。
第二天清早,他已然神志清明,除了略感劲头不足,别无大碍。
昨夜半迷糊中那些言行,当时不太受控制,此刻却记得很清楚。
似乎略带幼稚。
谭思齐有点窘。
但当他看到,卫美辰眼中对他多了些亲密,这窘意便都消散。
堵塞的路已经通了,他们也顺利走上回程。
路上遇着需要搭车的人,能捎带的便都带上。
车厢逐渐拥挤起来,谭思齐与卫美辰在后座紧紧挨着。
她坐在角落,他则挡在她的一边,让她的空间保持尽量的宽松。
车行得不太快,窗外有熹微阳光映进来,照在卫美辰的膝头,静美如水。
卫美辰昨夜忙着照看他,加上之前也未曾休息好,此时实在是困倦极了,在散乱的聊天中,不知不觉地打起盹来。
她迷蒙着眼睛,半歪的脑袋轻轻地磕到车玻璃上,发出微钝的声响。
谭思齐看着她那迷瞪瞪的样子,嘴角勾了勾。
然后伸展手臂,绕过她的背,将她的小脑袋慢慢移到自己肩头上,并尽力调整了个令她最舒服的坐姿。
卫美辰半无意识地乖乖由着他,在他怀里,安静地睡了下去。
两天多没能好好洗漱,她头发确实有些儿脏乱。
但他悄悄用下巴亲密地摩挲着它们,仿佛再没有更可爱的东西了。
谭思齐不由得想起她说的那句“没同情心”来。
他想,他自己何尝不是更无情呢?
别人的灾难,却在有意无意之间,成就了他的一场约会。
越野车进入市区后,暂停休息。搭车客纷纷下车告别,车厢恢复了宽敞。
周南略略活动了四肢,轻声问谭思齐:“我去对面买点快餐?喝的想要什么?”
谭思齐点点头,小声回答:“水就可以。”
又看了眼怀中仍在熟睡的人:“再带点牛奶。”
卫美辰在快到酒店的时候才醒。
她从他怀中撤出来,坐直了身子。
双眼还有点懵,脸上的红晕大概是久睡造成的。
“还想睡的话,待会去酒店补。”谭思齐把大衣披到她身上,开了点车窗,“先喝点水,吃点东西。”
“喔。”她懵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