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狂点头表示赞同,并且将下午在扶苏园偶遇裴炎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又仔细讲了一遍。
步长悠想,她们都知道裴家是个好去处,国君也要笼络裴家,由此可见,裴家的炙手可热。她一个冷宫里的公主,有公主之名,无公主之实,众人见之唯恐避之不见,裴炎不避,是因他家教好,也因他正受宠,所以不避。但在正常情况下来讲,她的处境不如一个普通宫婢,那里轮得到她?可步长悠不会这么说,怕祁夫人以为她在抱怨,抱怨母亲没给她一个公主应该有的荣宠。步长悠搁下手里的杯子,道:“我在武平君府见过他,是未娶妻,可有意中人,虽然因为身份的差异,只能做妾,可能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她。”
刘氏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公主这就想多了,只要能娶得起妾的,妻基本上都是摆设,是用来相敬如宾,喜不喜欢不重要,重要的是妻的位置,公主倘若能嫁到裴家,以裴家的家风和品行,定不会叫公主吃苦受辱,一辈子有依靠,体体面面的活着,比靠男人三年五载的喜欢要牢靠的多。”
步长悠没想到刘氏会这么说,因为刘氏平时不说这些,她的精力主要在柴米油盐这些琐碎事上,一时竟找不到话驳,只好转向自己母亲:“母亲也这么想?”
祁夫人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我跟你父亲虽老死不相往来,可他还欠我一个人情,我准备将它用到你的婚事上,我能给你的只有这个,倘若你想好了,告诉我。”
步长悠怔住了。
祁夫人又道:“裴家我最放心,可倘若你不愿意,我不勉强,你就自己找吧,找错了,将来吃苦头,可得自己受着。”
步长悠瞧着自己母亲的眉眼,她已经四十几岁了,可能因富态,所以人不显老,有种富丽堂皇的美,像牡丹花一样,她年轻时一定是个热烈的美人。
祁夫人见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步长悠很想知道自己母亲跟鄢王之间到底有何爱恨情仇,在远离他十几年后,依然坚信他欠她的人情,他会还给她,但她忍住了,她将头歪在祁夫人肩上,有些黏缠的说,母亲真美。
雨下了一夜,次日早上才停,步长悠睡眠浅,雨砸了一夜,根本没怎么睡着,最后一次醒来,听到没有雨声了,她穿了衣裳,拿了根簪子将头发挽起来,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