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长悠觉得大夫说得有道理,就收拾了东西,趁着天黑,让姚大夫带他们上山去了。
姚大夫下山时,给他们留下了一包银子,说他今日进城把扳指当了,药费他已取走,剩下的应当还给他们。步长悠几番推辞,他坚持说不用,步长悠就只好收下了。
大夫还怕她应付不来,就让小豆子留下来搭把手。
收拾完禅房后,夜色已经很深了,步长悠让小豆子去睡,自己则守在裴炎床边。
他虽醒了,可烧还没退,现在还离不开人。
快黎明时,小豆子把步长悠拍醒,叫她躺下睡会儿。
外头已有天光,不像昨晚黑乎乎的,什么都不方便,她放心的把裴炎交给小豆子,自己到干草堆里睡了。
难得肚子没再疼,一觉睡到了晌午,醒来时发现姚大夫已经来了,正坐在床边给裴炎换药。
步长悠走过去看,发现他的气色比昨天好多了。
昨天是时而清醒时而昏沉,今天看着像彻底清醒了。
姚大夫带了饭菜,说他们都吃过了,叫她也吃点。
姚大夫走时,小豆子跟着下山了,说傍晚时候再上来。
步长悠送他们下去,回来时见裴炎正靠在墙上发怔,就坐过去,问:“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他回过神来看她,她没比他好多少,孱弱的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倒似的。他点点头:“好多了,公主呢,还好吗?”
步长悠替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道:“我就是落水受了寒,喝几剂汤药去去就没事了,主要是你,你可得好好养着。”
他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她。
步长悠垂了眸,道:“墙上凉,别靠着了,我扶你躺下吧。”
他却摇头:“躺得太久了,坐一会儿也无妨。”
步长悠点点头,想着与他说些什么打发时间,想了半晌,道:“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想明白,本来我一直以为那伙人是冲我来的,可最后才知道他们早发现我在芦苇荡,却一直没动手,而是等你到了才出手,这是为何?”
他的目光顿时变得复杂起来,随之将它移到窗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