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璨珠带了英儿离开后,雪宝上前来,笑道:“英儿姐姐手艺虽好,倒也不藏着,主动拉了奴婢去教。虽然奴婢愚钝,学不到英儿姐姐那么好的技术,倒也沾了点皮毛,若是姑娘不嫌弃奴婢,回头等姑娘想吃茶时,奴婢可以一试。”
孙湄菡笑道:“那不是多难的事,你素来聪慧,只怕早就有模有样了,我只等着你给我上茶就是。”
雪宝抿唇笑着,娇嗔道:“姑娘真是一点儿都不疼人的,奴婢怕万一现在夸了海口,到时候做不好了可羞死人,如今姑娘只这样说,那奴婢可是怎么着也不能有哪儿不对的,免得遭了姑娘的训。”
孙湄菡扑哧一笑:“我竟是那样恶主么?也好,索性扣了你月俸,把恶主名头坐实了才好。”
雪宝连忙谄笑道:“我的好姑娘,您可千万别啊!奴婢说错话了,您罚奴婢干嘛都行,没了月俸,奴婢可就没法子向家里交代了。”
雪宝虽是说笑,孙湄菡却上了心,收敛了笑意,问道:“你爷娘还是吃着你的俸?”
雪宝勉强牵了牵嘴角,无可奈何道:“毕竟是生养我的爷娘,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不吃我的血肉,一家子怎么过活?”
雪宝说来是孙湄菡的大丫头,年纪小小拿着一等份的月俸,但是奈何有一家子拖累,爷娘当年为了养儿子,把大闺女卖了,听说大闺女给孙家大姑娘做了丫头,又缠了上来,只一味哭穷,雪宝当年年纪也小,对家中也留有依恋,爷娘一说,弟弟一哭,就把自己攒的银钱全部拿给家里,只希望能让一贫如洗的家中能好过些,谁料爷娘没啥本事,偶尔打了零工挣点口粮,养活一家子,却是全靠从雪宝身上扣来的。也为难雪宝一个十六七的女孩儿,不敢给自己添衣打扮;说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除了光鲜的一面,过得却是不如三等丫头手上宽活。
照理说,家比外面买来的省事省心,可毕竟孙府是孙老爷分出来之后才建的,虽然家底子在,但是也不能把家中奴仆丫头卷包儿带走,故此孙湄菡身边四个大丫头,两个都是外面进来的。
孙湄菡皱了皱眉,道:“你也由着他们?你年纪也差不多了,总该手上攒点底子才对。”
雪宝低声道:“哪里能攒下,我娘一见着我,恨不得连衣服扒走给弟弟改了做衣服呢,又怎么会给我留点底子?”
虽不是全部都这样,但是越是贫穷的人家,越是重男轻女,这是孙湄菡前世也曾见过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