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末字的翘舌音蜿转化成烟,侵入乔迈四肢百骸,他的心被人抓住又放开,激烈跳动间只有一个念头:
女人撒娇真要命。
俞思渊专注看着他,从他脸上的怅惘便知自己胜算颇大。她脸上写满得意,正要乘胜追击,一声狗吠却如平地惊雷炸出来。
俞思渊登时吓得后退一步,乔迈回过神来,心底暗叫好险,差点又钻进她设下的套。
拿他当枪使的事儿这么容易就想混过去?他想起来,仍是忿忿不平,老子才不是吃素的。
他对着窗前石榴树招招手,喊了声“黑子”。
俞思渊只来得及听见从背后传来窸窸窣窣一点声音,紧接着一团黑色物体擦过她细嫩的脚踝,风一样冲到乔迈身边。
俞思渊定睛一看,一只半人高的黑贝,精神抖擞趴在乔迈脚边。正哈哧哈哧向她吐着舌头。
她不由自主后退,声音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买卖不成,仁……仁义还在嘛。”
她小小一团缩在树后,只露出半颗头,仿佛刚才施展魅力的是另一人。
乔迈忍住笑,蹲下身子,摸摸黑贝的头,“不用怕,黑子很聪明的,看我对你的态度知道你是自家人,不会咬你的。”
俞思渊逞强,“谁跟你是自家人。”仍是躲在树后,不肯出来。
乔迈拍拍黑子的头,放他去玩。朗声又对她说,“提前认识一下。”顿了顿,犹疑的说,“而且你看他,毛色黑亮,健康阳光,骄傲自信,跟你某些地方还挺像的。”
“你才像只狗!”俞思渊高声抗议,终于从树后走到乔迈身前,伸手推他胸膛一把,他却如峭壁磐石,分毫未动。
俞思渊气不过,抬起脚来,狠狠在他鞋面踩下一脚,“你才毛色黑亮!”
要气死了,这个男人已经第二次嘲讽她肤色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思及痛处,俞思渊直接放飞自我了,“买苗木的事儿,爱干不干,老娘还不伺候了。”
撂下狠话,她转身扭着胯向院门走去。
乔迈没料到她的怒气从何而来,沉着脸追上去,两步将她堵在红色铁门上,手臂犹如铜墙铁壁将她圈在怀里。
“你在气什么?”直男不懂女人幻化不定的情绪。疑问全堆积在眼眸,想弄懂她的一切。
俞思渊仍是气呼呼地,眼睛直直瞪着某处,就是不肯看他。
乔迈只得双手捧着她的脸,蹙眉敛目,无比认真再次问,“为什么突然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