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他想说的是:皇上您发火就发火,何必跟银子过不去。
赵泓不听,继续抓狂,“这个女人是想跟朕玩儿欲擒故纵吧!”
高贺眨了眨眼,答,“可能。”
赵泓又冷哼一声,“她是戏本子看多了,以为这样朕就会对她另眼相待爱上她?”
高贺再一眨眼,“也许。”
赵泓瞟他一眼,脱下鞋子将往他头上狠砸一气。
赵泓从小爱拿鞋子敲他脑袋,从前是因为他人小用手够不着,现在是已经成了习惯,为了不让自己的脑袋被敲成榆木,高贺的帽子一直都垫着一层棉布,但他还是捂住脑袋做出很疼很委屈的表情。
赵泓面上依旧乌云密布,叉着护腰暴躁的在殿内来回踱步,想着想着,又来一句,“朕看她是心底早有人了!”
高贺正欲眨眼,反应过来却骤然睁大双目,“这个万万不可能呀皇上!”
“朕看非常可能!”赵泓气极,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如雷霆乍响,穿云裂石。
高贺同他分析,“宁远侯府对皇后看管得如何苛严,皇上您不是不知道,就怕娘娘脑子发热做出什么有辱皇家的事,那苏夫人就从未带娘娘出去露过脸,甚至为了不让娘娘掺和进内宅争斗中,将娘娘单独辟出了个院子,围墙都要比别处高三尺,就是宁远侯府的丫鬟婆子,别院的一年里头怕也见不着娘娘一次,莫说是男人,就是女子娘娘恐也没见几个,娘娘纵使……”高贺不敢把话说全,只道,“心底定也是没有别人的。”
赵泓堂堂一国之君被个女人拒绝,还是新婚之夜,他很气愤,十分气愤,此时什么有理有据的辩解在他听着本应都是狗屎,但听高贺这么一说,听着她在候府如同犯人一般的圈禁生活,他心底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棉花,堵堵的,十分不是滋味。
当初他还同太后说过这事儿,有意让太后出手拨个身边的嬷嬷过去,让那张氏莫要对苏姝太过苛刻,但太后却说她是要当一国之母的人,入宫前吃着苦头也是好的。他细想一番后也是,遂不多过问宁远侯府的事,但也安排有人时刻看护着她,是以她遇袭之时他才能那么快差人去救场,他如此念着她,处处为她着想,甚至屈尊亲自去迎她,却换来一个新婚之夜被拒同床的下场,想想他就又想摔东西。
仅仅才三月不见,从前的她是多乖顺端庄的一个人,他很是不明白,她性情为何会如此大变,此时他明明还恼怒至极,心底却无法控制的冒出一个声音为她开脱,难不成是宁远侯府发生了什么事?
思衬片刻,赵泓忽然‘嘭’的用力拍了下桌案,吓得高贺胖躯一震,抬头见他神色阴郁深沉,微微哆嗦着试探的唤了他一声,“皇上?”
仿佛是怒气未消,赵泓俊美的面庞上笼着一层阴影,眉心又渐渐蹙起,眼尾处泄出几分锐意,声音也冷冷的,却不似方才置气之声,“让人去查,宁远侯府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