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陈县令说了这许多,长歌终是明白过来,顿时哭笑不得,连忙上前扶起陈县令与陈如宝,解了他身上的绳索,对陈县令笑道:“大人言重了,这并不是多大的事。其一,不知者不罪。其二,小孩家家的,打个架也算不得事,何况我家乐儿性子顽劣,之前也多有冒犯陈小公子,还请陈大人见谅才是!”
“啊,不敢当不敢当,娘娘真是折煞我们了,小殿下人中龙凤,比不得的……”
见长歌如此好说话,陈县令松下一口气来——只要这娘娘不怪罪,殿下想必也就不会再计较了。
恰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长歌抬头看去,却正是魏千珩领着乐儿回来。
她正要迎上去,却见到魏千珩冷沉着脸,满身的黄泥,神情很难看。
乐儿却是挺高兴的,正要让白夜将鱼篓里的鱼拿给长歌看,却看到了慌乱重新跪下的陈如宝和他的县令阿爹,好奇道:“你怎么来我家了?”
陈如宝不知自己犯了何事,只知道阿爹让他向对头严乐认罪,心里好不委屈,瘪着嘴气得流眼泪:“我爹说我不能和你打架,要向你道歉,可明明每次打架,都是你赢的,为何还要我道歉……哇!”
陈如宝娇生惯养惯了,在孩子堆里称王称霸,独独在乐儿手里吃过亏,本就对他一肚子的不服,如今还让他这个‘受害者’道歉,他小小的心灵受到打击,早就将他老爹的话丢到了脑后,扯着嗓门号啕大哭起来。
他一哭,那余小娘子也在外面哀哀的恸哭起来,魏千珩本就黑沉的脸上更是上了一层寒霜,看得长歌心里直发颤。
陈县令也瞧见到了魏千珩的脸色,吓得连忙低喝着陈如宝不许再哭了,一面却是胆战心惊的跪到了魏千珩面前,颤声道:“太子饶命,下官教子不善,竟是冒犯了小殿下,还请太子恕罪!”
魏千珩眸光沉沉的看着地上与乐儿一般年纪,却比乐儿块头大上许多的陈如宝,心里一痛,冷冷道:“以后谁再敢动我乐儿一下,我绝不轻饶!滚!”
陈县令吓得寒毛倒立,拉着陈如宝连滚带爬的从院子里滚走了……
长歌察觉到魏千珩的不对劲,不由趁着白夜送鱼去厨房时,跟上去问他。
白夜无奈的叹息一声,“殿下先前虽然知道小殿下在胎衣里受了毒药侵蚀,但估计没有料到对小殿下的身子会有如此大的影响。方才在水田里抓鱼,小殿下下到水里后,脸色发白畏冷,而其他小孩却一点事都没有,大家都笑话他……殿下瞧着后,大抵是心里心疼难过了……”
原来如此。
听明事因后,长歌的心里也黯然起来。
长歌这些年来也因着乐儿的身子时常感觉亏欠着他,所以她很能理解魏千珩的心情。
她往浴房去,魏千珩在帮着乐儿洗澡,隔着竹帘,听到里面父子二人的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