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怔了怔,刚要开口,却蓦然想到女儿初心,不由迟疑了——
他想到她离开京城前来宫里同自己说的话,魏帝看得出,长歌是真心为魏千珩好,宁愿自己受尽委屈,也不想让魏千珩难过。
她对初心也是真心的好,初心也很听她的话,若是他杀了长歌,女儿会不会更恨他?
而当初却也是他让长歌带着初心离开京城的,所以,此事若是要怪,他自己岂不是也有责任?!
思及此,魏帝的心口更痛起来,憔悴的面容涌现重重的悲色,燃起的怒火也随之熄灭,失落道:“她既为太子生儿育女,没有功劳也苦劳——就一并做为太子遗孀接进燕王府居住罢!”
魏帝还想到,此次刺杀魏千珩是无心楼的人,魏帝想到初心,心里隐隐不安,不知道此次刺杀之事是否与她有关,所以心里还有许多疑问要同长歌问清楚,更是不能杀她……
听到魏帝的话,叶贵妃微微色变,凤眸划过寒芒,下一刻却是跪下含泪谢恩:“臣妾替太子谢皇上恩典。如此,太子在天之灵,也能安息了!”
魏帝看着她悲痛的样子,也对她劝慰道:“人各有命,你也不要太伤心,得空去花园走走,你平日不是最爱菊么,今年御花园里的菊花倒是不错。”
叶贵妃却又哭起来了,伤心道:“去御花园就能看到景仁宫,臣妾这心里……针扎般的痛着,已让御花园将新培的各种新品色都撤下,只留下黄白两色……千珩刚过,臣妾看不得花红柳绿,心有不忍。”
见着叶贵妃的样子,魏帝十分感动,动容道:“你虽不是他亲母,但这些年来你对他却比亲母一分不差,不愧是后宫的表率……”
……
从乾清宫出来,天色尚早,叶贵妃回到永春宫,复去暖榻上歇着,闭眸紧紧蹙紧着眉头,一脸愁眉不展的样子。
粟姑姑奉上参茶,轻轻问道:“娘娘为何事烦忧?”
叶贵妃叹了一声气,冷冷道:“眼见事就要成了,他却又因那个贱人与本宫反目,如今虽死了解了本宫的后患,可却也断了本宫的后路——如此一来,太子一位就要落到小骊妃那对贱母子手里去了,等他们得势那日,本宫还有活路吗?!”
粟姑姑深知叶贵妃所言有理,眸光微转,进言道:“或许,娘娘可以让皇上立小皇孙康王为太子,这样的事我朝先前并非没有过——燕王既为太子,也就是未来天子,他过世后,将储位传给儿子,不正是名正言顺吗?”
闻言,叶贵妃神情一震,倏地睁开眼睛灼灼的看着粟姑娘,尔后勾唇得意一笑:“对呀,本宫竟是将这一茬给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