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他到了废宅才发现,竟有人先他一步来见长歌了……
废宅里,长歌点亮油灯,正要打扫收拾一下简陋的卧房,东面的窗户上却传来五声细短的轻啄声,如小鸡吃米般的笃笃声。
旁人乍一听这声音,还以为是外面的树上的鸟儿在啄虫子吃,可长歌却神情一滞,不觉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面容凝重的朝着窗户那边看去。
这是鹞子楼特有的联系方式,长歌一听就猜到外面的人是谁,她面容沉重,不觉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却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出去见他。
正在她犹豫之时,窗外响起魏镜渊熟悉的声音。
“你不出来,是要我进屋去寻你吗?”
长歌一惊,魏镜渊贸然闯进燕王府的废宅来寻她已是极其不妥,若是再让他进到她的卧房里来,孤男寡女的,岂不更加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她再也顾不得其他,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开门出去了。
春雨连绵,外面的院子里湿漉漉的一片,满地的水洼和枯枝乱叶,魏镜渊顶着细雨一身玄衣负手站在院子里的泥泞当中,额头的头发已沾染了雨水,眸光如墨,直直的盯着开门出来的长歌。
“你怎么来了?”
长歌没想到自己堪堪进到废宅他就寻来了,还是他早已守在这里,只等崔姑姑等人一走他就现身?
魏千珩看着她的形容,又仿佛看到了当年他母妃被打入冷宫时的情形时,心里又酸又痛,嘶哑着嗓子沉声道:“我自是来看你的。”
长歌站在台阶上与他隔着距离,面容寡淡道:“我一切都好,谢谢端王挂心。”
说罢,她又道:“既已看了,王爷请回吧。”
料到她一开口就会催自己走,魏镜渊不免苦涩笑了,直直的盯着她动容道:“我明白你此刻心里的感受,就如当年母妃被贬为庶人打入冷宫一样……而我自己连着被父皇贬了两次,一次是去边境封地,一次是被禁皇陵……”
“我与王爷不同!”
长歌不禁打断了他的话,平静道:“王爷那时心里满是怨恨,可我没有……不论是林夕院还是这里,于我而言并没有区别,反倒清静了!”
这一天的遭遇让长歌心身疲惫,此刻的她并不想听魏镜渊对她感同身受的怜悯,如今的她,是要有在这里独自活下去的勇气,那些可怜她的话一概不想听了。
魏镜渊并不介意她的反感,上前一步道:“好,我今日来只问你一句,你愿意离开京城,离开这里的一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