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王都人偶”比初见时有生气多了——可能是因为初见时她就认定我身上有……呃,人偶的气味?
伊莎贝拉也没办法真正对这个小女孩硬下心肠——这也是她之前停下脚步的原因。
玛丽毕竟做了她半学期的同桌,是个年仅七岁的小姑娘,和自己相处时一直抱着友好态度,其父亲还遭到了自家智障弟弟莫名其妙的性|骚扰(???),伊莎贝拉对她还是非常宽容的。
如果之前开口叫住她的人是那位安德烈小少爷,公爵一定头也不回地走开。
玛丽蹲在地上,继续伸手抠挖操场边缘的杂草,没有说话。
但她向伊莎贝拉的腿边挪了挪,并悄咪咪用另一只手拽住了伊莎贝拉的校服裙摆。
公爵:……总觉得,好像被什么小动物划到了同类的范围,从而得到了莫名其妙的亲近啊。
“好了,玛丽同学。”
伊莎贝拉出言劝说:“我想你的父亲会来接你的,你不用这么……”
听她之前的解释,不就是一直等在校门口,没有等到爸爸来接吗。
玛丽却摇头:“但爸爸每次放学都会准时来接我的。”
“也许只是工作上的耽搁而已……你的父亲是神殿联盟的副主席,工作一定很忙吧?”
“爸爸工作不忙的。”玛丽恨恨地拔出一小撮草叶,又把它扔在地上,“爸爸说过,他来诺德学院只是度假,偶尔去研究所那里只是监督一下!爸爸承诺说会来接我放学……但最近爸爸很晚才回来,还露出非常非常可怕的表情!一定是有人故意把他拖延在那里!”
公爵:谁会把来做监督工作的上层领导气得不肯离开啊。傻子吗。
(与此同时,某地下研究所,某个傻子:“离我远一点,否则我就会忍不住出现喷射性呕吐的症状,并从你的纽扣一直吐到你的皮鞋。”)
望着抑郁蹲在地上抠草的玛丽,伊莎贝拉一时间竟然看到了弟弟的影子。
不开心的时候把自己蜷成一团……还有这种发脾气的方式也……唔,别说,真挺像的。
她的脑子里立刻浮现了蜷在墙角,抱着文件碎碎念的狄利斯。
这点相似再次让公爵心软了,她决定帮人帮到底:“这样吧,你家在哪里?你父亲可能真的在忙于工作,玛丽,我可以先送你回家。”
玛丽小手里的草叶被猛地揉皱。她抱紧了自己的膝盖,试探着抬头,眨巴眨巴眼睛。
……咦,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怎么更像弟弟了。
伊莎贝拉心里闪过一丝违和感。如果仅仅是巧合,这种相似感也太突兀了吧?
玛丽怯生生地说:“其实,我知道家在哪里,也知道怎么走回去。爸爸不会一直来接我放学的,他训练过我怎么独自回家。”
伊莎贝拉是个成年人,她轻易看穿了小孩满脸的期待与不安。
“可你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家,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