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中三人缄默不语。鸾玉靠在窗边的软塌上,随意拨弄燃着的沉香,一缕缕的白烟绕成美人面,被风一撩,淡作一团。
陆玉安斜靠着床栏,尽管腹部扯得厉害,可面对李旦,他不能躺下。
那人明眸皓齿,一副小白脸的做派,猜想鸾玉应当不会中意此等类型。
他的嘴角初一勾起,便听见鸾玉抬高音调,对着外厅吩咐道。
“今夜的沉香品质不算上乘,如烟,帮我倒掉。”
上下牙快要磨碎的锦竹听到动静,顿时心灰意冷,偏偏如意就趴在窗户上头,她就是想跑,也没机会动弹。
若是被人抓到,单是偷窥主子的罪名,不死也得扒一层皮。
正想着,滚烫的烟灰从脖颈窸窸窣窣的错落到后背,烫的她恨不能立刻跳起来逃走。灼伤的燎泡一个接着一个鼓起来,锦竹抖了抖身子,冰渣和烟灰混在一起,那滋味才叫冰火两重天。
若不是为了那枚玉石簪子,还有姚燕云亲口承诺的好前程,她才不会大半夜不睡觉,跑到这里扒墙角。
她把右手塞进嘴里,拼命克制住想要呻/吟的冲动。
不知道挨了多久,迷迷糊糊当中,锦竹只觉得头顶一阵冰寒。原是风雪压断了细枝,咔哒掉到了她的头上。
抬眼,那两扇窗户已经闭上了。她动了动身子,腿脚发麻,头发丝都变成了凄白的冰晶,那还顾得上矫情,锦竹赶忙哆嗦着身子,悄摸的溜回了北偏院。
“来了吗?”
鸾玉看见顾衡倚靠在外厅的廊柱上,便起身往外走,陆玉安想下床,李旦笑着讥讽。
“燕王殿下,需要我帮你叫辆马车离开吗?”
陆玉安拄着床沿下来,小麦色的皮肤在光下有种诱人的味道。他挺直身子,不躲不避,反唇相讥。
“在大晋的疆域,无需梁国六皇子的照应。
倒是你,无旨无邀出现在公主府内,还是要自求多福,若是被人以窃密的由头抓到,晋梁两国的安宁,怕是毁了。”
“燕王殿下先稍等片刻,别走。”
鸾玉没听清两人具体说了什么,只以为陆玉安想离开,便回头摆摆手,继而走向黑炭,对着他弓下腰去。
李旦心中不是滋味,却也知道此时还并非较真的良机,遂硬生生压住了那股酸酸的醋意。
“秦先生?”
她声音柔和,面带笑意,解绳索的时候,那人双眼紧闭,蓬头垢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你若再不醒来,我就掐你人中,若还不醒,我便削你足后,听说足后的穴道更易让人神志清明,我......”
“啐!你这阴毒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