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单纯的死去,什么罪都不遭,那是三生有幸。
可作恶多端的歹人,不配得到这种恩赐,我要让她一次次看到希望,一次次跌入谷底,直到再也爬不起来。”
“真有想法。”陆玉安笑红了脸,捏着钱袋里面的玉扳指犹豫了片刻。
“那我去还是不去?”
“殿下想去便去,问我作甚?”鸾玉合上盖子,推回去那个紫檀匣子。
“太贵重,我可不能收。”
“我听你的,你叫我去,我便去,你若不愿,我便不去。
这串珠你务必收下,我特意去安国寺求高僧开光,很灵验的。”
陆玉安勾起那串金丝楠珠子,挑挑手指,见鸾玉愣着不动,索性长臂一伸,捏着那细嫩的手腕往面前一拽,麻利的套上那串珠子。
“好看。”
“那你别去了,不能给她长脸。”
“好。”
“你这样唯命是从,让我觉得有些受宠若惊。”鸾玉托着粉腮,明眸闪亮。
“习惯便好了。自己家的自己心疼,你发簪歪了,我帮你重新插一下。”
“不用,叫人看见不好。”
“书房哪有旁人,左不过门口站着个胡茂,你不要把他当人。”
一口老血喷出,胡茂悠悠转过身子,哀怨的看着那个见色忘友的主子,胸闷,气短,好难受呀。
不过短短一月时间,沿街两侧的树头都泛起绿意,嫩黄的芽一旦冲破束缚,便一发不可收拾的蔓延开来。
登州传来消息,百姓已经往里迁徙了三十里地,足够多的的钱财支撑他们日常饮居,而京城御史台亦没有察觉出登州异样。
每一封奏折如期而至,内容大都一致。
京畿灾民逐渐往京城涌来,陆玉容囤积了不少药材和粮食,在各地搭建了粥棚,无偿供给。
当京中有瘟疫传出的时候,恰逢鸾玉在齐王府做客。
“如今达官显贵都以沉香熏染内室,驱赶疫气,沉香难得,价更高。普通百姓纵使去看病买药,都要遭受各种波折冷遇,官商勾结,药价一夜翻番。
若非你叫我屯了那样多的粮食和药材,今日当真会手忙脚乱,事倍功半。”
陆玉容连日不曾休息,原本就偏白的脸,如今眼眶底下全是乌青。
晋帝下旨开仓,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太医们被扣在宫里,连夜研究瘟疫应对方子,京城戒备森严。
原本热闹繁华的长安街,也被一种异常诡异的气氛笼罩。人人自危,生怕染了病,传给家人,一命呜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