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玉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狠决坚定,“还望父皇还儿臣公道,莫要上了小人的当,不明不白判儿臣的罪。”
“皇兄,我方才并没有说其中有你?我只是,提到了顾宝坤顾大人...”陆玉安拎起嘴角,心里满是不屑。
陆玉明慌了短暂的片刻之后,抬眼对上那人,“如此便是最好,父皇,您今夜误解了儿臣,定然是受小人挑唆,若是查出事情真伪,还请父皇严惩。”
晋帝抬起头,看了眼房梁,忽然笑了笑。
“太子,朕希望,顾宝坤做下的烂事,真的与你没有一丝瓜葛。”
还有你的好舅舅,高相。
一个守城的都尉,敢暗中大肆抓捕登州百姓,这般目中无人,目无法纪,难道不怕被追责?或者说,他根本就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有人包庇,才会肆无忌惮的派兵追捕。
如此忌惮登州来人,不是心虚,还能有什么?
燕海水溢过了这样久,偏偏在百姓内迁之后,高相马不停蹄过来将功劳划到了太子名下,登州县令去了哪里,就连御史台都没说清楚。
“儿臣...”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太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紧接着身子晃了几晃,他强行稳住立在原地,脸上一派殷红。
喉咙里还在不断地翻涌上汩,他压着那股腥臭,嘴唇紧闭,肩膀一动一动的抽搐。
晋帝震惊,双目圆睁,就在这时,太子哇的一声,污浊的黑血不断地沿着他嘴角溢出,那素净的袍子上沾了血迹,星星点点。
太子软趴趴的倒在地上,黑血从嘴边散开,浓烈的腥臭连熏香都没能压住。
万籁俱寂之后,忽然一阵慌乱,“太医,传太医!”
晋帝双手哆嗦着,虚飘的步子忽然变得萎靡瑟缩起来,太子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头发缠了污血,狼狈不堪。
两个儿子,一夜之间,双双倒下。
晋帝噌的瞥向对面,说不清是以何种意味看着陆玉安,那人不明所以的盯着陆玉明,全然没有注意到他父皇此刻的心境。
陆玉安从未想过事态会发展到这般境地,太子为何会突然喷血,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房内乱作一团,原本给齐王开药的太医,齐刷刷的围到太子跟前,几个侍卫把他抬到旁边的塌上,地面留了一摊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
花枝和芍药连忙吩咐下人换水,打扫,不多时便清理干净。
屏风隔开了门口的凉气,院中候着的下人一无所知,雨势溅大,噼里啪啦打在砖瓦上,乌云盖住了头顶,树上的叶子落了一地,夹杂着新开的粉花,白花,混了泥水,瞬间变得凄厉起来。
“你今日不该跟着过来。”一个婢女压低嗓音,同旁边的人窃窃私语,雨水顺着头发丝滚到脖颈里,身上湿漉漉的黏腻,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