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渐渐冷静下来,跟着笑了笑,扭过头,青烟依旧,农妇正在劈柴。
“你也知道自己会死,为何不跟我走。”
许是见鸾玉真的动了怒,李旦又说道,“你放心好了,此行我派了两员大将跟随鸾弘,而肃王之子陈雍,没有机会动手脚。
鸾弘会有军功,这是属于定远王府的荣耀。”
他什么都知道,却又自作主张的让鸾弘以军功光耀门楣,然后又用鸾弘将自己引回梁国。
李旦究竟想要做什么?
鸾玉猛地站了起来,受惊的蜗牛连忙缩进壳里,黏出一条细白的长线。
如果说李旦拥有前世的记忆,那陆玉安必然在他的复仇计划之中。
“你真的跟齐王合谋了。”
语气是肯定的,鸾玉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在下唇,几乎没有思索,她背转过身子,抬头望向归途,那儿有几匹马,闲散的低头食草。
她得回去。
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可亲眼看到的时候,李旦发现自己除了笑,再不能做其他举动。
“为了陆玉安,你不管鸾弘了?”
闻言,鸾玉猛地顿住,克制,再克制。
细密的雨丝交织成一片无边无际的大网,将她整个人困在这处宁静的山村,窸窸窣窣的雨声不断的敲击她的胸口,麻木而又让人窒息。
李旦走到她跟前,把郑渊送来的杂粮粥递到鸾玉面前,静静地说道。
“吃点饭,有力气赶路。”
鸾玉接过碗,一言不发的走到不远处的石头旁,拂起裙摆坐下,粥还温热,她极快的喝完,擦了擦嘴边,河面上风平浪静,那艘船靠了岸,绳子拴在桥底下的柱子上。
这场雨来的快,走的拖延,磨磨蹭蹭带着娇柔的氤氲,将天边的云彩化作一朵朵的愁云,淅淅沥沥的落着。
有李旦在,鸾弘不会有事。
她细细琢磨着,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写着什么,李旦时不时往这看一眼,却不敢上前询问。
本应是激动万分的重逢,历经生死,本应该热泪盈眶,再世为人。
既然鸾弘出征只是为了赢得定远王府的荣誉,想必同行的将领都是妥帖靠谱的,李旦那样玲珑周密的人,绝不会疏忽遗漏,尤其是拿鸾弘的性命去博赌。
如今最危险的,莫过于陆玉安的处境。
太子之位岌岌可危,高皇后隐忍不发;陆玉瑶诈死,对高相恨之入骨;李绅死后,骁骑营群龙无首,若是被有心之人掌控,随时可能爆发一场激烈的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