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粥的鸾玉呛了一口,纳闷的看向如烟,如意接过去汤碗,放到桌旁的案上。
“燕王...不,太子殿下的亲舅舅,冯姑娘她爹,进京了。”
窗边的花几上,那盆垂丝海棠打理的十分茂盛,朵朵粉红争奇斗艳,挂着一颗颗的水珠,晶莹剔透。
门帘是新换的,碧绿的珠子随风轻摆,白日里已经热了起来,房中摆了一盆冰块,不断地冒着凉气。
那位冯姑娘,想必一同跟过来了。
因着陆玉安入主东宫,燕王府便暂时闲置。冯家浩浩荡荡拖家带口装了满满登登的二十几辆马车行李,驿馆的二十六间馆舍全都摆满,仍有十几辆车还停在后院。
驿丞虽有牢骚,却也不敢抱怨。谁都知道冯家是太子的外祖父家,得罪不起。
大清早他们又让驿丞找了香车宝马,悉心装扮过,车轱辘一转,暗香浮动。冯家小姐穿的奢华,绫罗绸缎时下最流行的面料,恨不能全挂在身上。
七宝斋的首饰摆了两盘,最后插了几根步摇,出门的时候还勾在门帘上,倒叫人看了笑话。
上回走的灰头土脸,自从入了礼仪雅苑,不知怎的就惹得陆玉安很不耐烦,厌恶到连夜将她送回老家。
这回可好,风风光光入京,刚听到动静的时候,那些往常不上门的贵女,上赶着与她攀交情,被拱在中间的感觉,着实有些飘飘然。
“小姐,殿下如今在东宫,燕王府还去吗?”
冯静兰将药收回香袋,又仔细描了描指甲,圆脸似乎消瘦了一些,显得那两个杏眼愈发可人。
“去,我们初入京城,还没有落脚处,表哥的府邸又空了出来。我去看看,若可以,不如随意些,让父亲省去购置宅院的麻烦,总不好一直住在驿馆。”
“小姐说的是,殿下跟小姐的情谊,旁人比不了的。”
“哎,你也别这样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保不齐有些聪明的,就喜欢攀着富贵上。毁了一门婚,还妄想嫁给旁人。”
“就是,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冯静兰满意的笑笑,滴溜溜的眼珠望向帘外的街巷,“一会儿帮我去买一包新街的枣糕,好吃不腻。”
连日赶路,瘦的有些脱相。
冯静兰去的巧,陆玉安和萧子良等人在书房议事,顺便取回一些重要物件,她很是欢喜的等在出门必经的园子里,对着池水比划了半天,总是觉得不满意。
“你瞧瞧我这支步摇,是不是颜色有些不搭配,粉色纱衣,金色簪子,好像有点炫耀了。帮我摘下来,快,还有慢点,别弄乱我的发型。”
她微微低头,婢女连忙给她拆簪。
刚拆到一半,她又反悔,捂着脑袋蹙着眉头,“笨手笨脚的,给我拆乱了头发,算了,别动了。”
门吱呀一声,首先走出的是欧阳坚,接着便是陆玉安,几人身高相差不多,体型匀称结实,远远望去,很是养眼。
“表哥!”清脆而又激动的喊声,陆玉安扭头,看见冯静兰的时候,神色稍稍有些不耐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