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山帮他剪开裤腿,膝盖下面一道寸长的刀伤红中带紫惊心触目。
“疼吧?”见山问,哪知他看一眼孟柿,坚决的摇头,“不……太疼”
邓括听见自己肚子里的冷笑,后撤了一步道:“给他喷点酒”
见山依言拿了药酒来,“我可喷了?你忍着莫要喊出了,别惊动外面的人”
顾允敬咬着下唇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随便喷,很快酒混着血迹留下来,他快速皱眉额上一下子冒了汗出来,见山用纱布替他擦干净,再上了点止血药。
“七爷,咱们就只有这个药,那些个生肌快愈的药呢?我记得你不是才弄来过?”
邓肯背手风轻云淡道:“没了”,有也懒得给他。
孟柿在旁说,“明儿叫个人去二爷院里,上次七爷给我治伤的药还没用完呢,给他用正好”,她的胳膊已经大好了,药却积了各种各样的塞在橱里。
邓括甩了袍子往远处一坐,那是我四处为你淘来的,你却拿给不相干的人,这么大方?
药酒的刺激劲儿渐过了,他脸色略微回暖,孟续成问:“你什么时候放出来的?你不是不肯揭发同饮之人,出不来?”
顾允敬将腿搭在椅子上,“刚出来一天,我长兄花了大银子通融的,但是和我一起抓进去的赵公子和罗柄伦都还关着呢,不过酒后几句狂言,我们自己也记不得说了什么,他们就说我们攻击新政危害国本!我的天……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国本当着这么容易动摇,我们便比那叛军还厉害了,那君主大臣治国的本领也太差了!”
孟续成听了皱眉,“都这样了你还不反省些?这些话是你能说的?惹了多大的麻烦出来!”
他听了一噎,确实是,都快成丧家犬了,还在这里大放厥词。
“哦,也对,连二爷也一起连累了”
他长的很白,眉目分明,唇红齿白,算得美少年一个。
“你这伤又是怎么回事?那两个人为什么追你?”
一提这个他又激动了,说:“这个,你可不能告诉我哥哥,他若知道了,我回去定要给我爹装在米袋扔进河里不可!”
孟续成笑了,“你既然知道后果,为何不收敛些?省事些”
他低头看自己的伤腿,恨恨道:“这么多年,我拿他们当朋友,诚心待他们,他们却一心要诓我害我!”
“因为我先出来的,而罗柄伦还关着,他爹爹便假意约了我吃茶,说要问问里面的情形,然后想法子把他儿子也救出来,照理我是答应了长兄不该出来的,因为还没审完呢,我出来岂不是证明押狱和审理的人徇私枉法?但是我仗义啊……一心想救罗柄伦出来,他在里面苦比我吃的多,我打一板子他倒要三板子,想来还是我大哥哥银子给的多,可那罗老爷他居然骗我!”
气的直咳嗽,白白的脸立刻呛得发红,自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水。
孟续成沉声说:“所以你交朋友为什么不睁大眼睛好好看看,罗家在城里是出了名的两面三刀不守信用人家,你怎么能和罗二交朋友?这才是惹祸上身,若他真的扣住了你拿你去换他儿子,再顺便把罪责都推到你身上,还要连累搭救你的人,这么多人都毁在你手里,你可承担得了这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