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母亲呢?”
“你母亲当时是我的妻子,可你父亲却爱上了她,那么结果就已经不言而喻了。”
“不可能!我父亲绝不会是这样的人。”
“不可能?”梁叔嗤笑,“我们曾经是多么好的兄弟,可他却毫无余地的将我置于死地。”
“所以,是你逼死了他。”她猩红的双目含着满眼的泪,咬着牙说出这句话。
“呵!逼死他?你知道我为了这一天等了多久,我还没让他生不如死,还没有让他跪在我面前向我认错,我会放他去死?是他自己!”他突然吼起来,“是他懦弱,是他知道自己无路可走宁可抛下你们母子也要去死。”
“所以!”她忍住眼中的泪,“我就成了你报复的对象。”
“你是个孽种。”梁叔深沉的眸光盯向她,“你本来就不应该生活在这世上。”
“那你为什么不把我放在手里折磨一辈子?”她怒问。
梁叔滞了滞,粗糙的眉毛微微动了两下然后重新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就像你说的,我老了。”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像无法接受曾经信仰过的一切轰然崩塌,她一把拭掉眼角的泪,倔强的仰起下巴,嘴唇悲恸的微微颤抖,“你们大人还真是自私。”
她站起身便要离开。
“林清。”
她脚步顿住,胸口难过的像是堵了一块巨石,“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梁叔貌似叹息,语气中更是一种难掩的挫败,“有时间去看看你的母亲,她病了,能记住的不多了。”
她霎时间觉得有一把匕首狠狠插进她胸膛,痛的她喘不过气来,她毅然决然的侧过身来,目光冷冰冰射向他,“拜你所赐,这十年我都没办法与母亲和睦相处,不!确切的说,你成功毁了她的后半生。”
她心痛欲裂,她万万没有想到,原来她这如履薄冰痛不欲生的十年只是为了赎上一代人犯下的罪,那么她呢?她所失去的,她的人生又有谁来负责?
她站在云乡会所门前难过的快要窒息,她禁不住弯下腰来紧紧扼住自己的胸口,好像这样她就可以不再那么费力。
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既无法接受她的父亲曾经做了这样的事,也无法接受过去十年她竟然荒唐的像个笑话。
纵使当年无路可走,她也将还债当做自己的毕生使命,那是一种坚持,一种责任,是她即使再累也必须承担的过错,亏得她曾经将这件事想的如此凛然,如今看来真是无比可笑,那个曾经教导她堂堂正正的人,是否又如她想的这般堂堂正正。
她奉劝自己要更加冷静,要平心静气,她不能将全部的时间用来愤懑难过,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