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跑出来做什么?”他眸中闪过一抹紫色雾气,咬着牙低声道。
冷冽而熟悉的声音自他神识之中响起,“做我当做之事。”
短暂的一句话,之后白卿好似又沉睡了一般消失不见。
这时,练雪松陡然发觉体内真气如同冰冻一样凝滞,竟是连半步都动不得。
这冰蚕毒还是他自菱湖秘境内收集到,又经特殊工艺,炼制成了只会让人暂时功体全失又不伤及根本的丹液,无色无味。
“该死,难道不论我做什么,又见了谁,其实他都看在眼里?”
白卿的神识先前每一次冲破他的桎梏,都是在刚刚接触过铃仙之后,这一番他来象山,无意中遇上铃仙,就是害怕出纰漏,特意将人支开,自己又是隔了十几个时辰,认为已经万无一失才敢暂时让神识离体,没想到却是正中对方下怀。
练雪松如同雕塑一般从正午站到日暮西山,身后传来了轻巧的脚步声。
“铃仙姑娘?”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喜。
铃仙对自己尚有几分耐心,完全是看在“白卿”的面子上,别管她了解多少真相,至少会珍惜这具身体。
“练公子,你在这儿是有什么发现吗?”铃仙绕道练雪松正面,看了看面前蜿蜒曲折的,还带着人类足印的兽道。
这被踩过的痕迹还很新鲜,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要命。
“我也是在寻找线索的时候,发现有人自这条路上进山了,但是刚要跟上去一探究竟,突然真气凝滞,动弹不得,叫姑娘见笑了。”练雪松敷衍着。
反正他身上中的冰蚕毒早就经过炼化,就算神农在世也验不出,虽然真气凝滞这种情况十分罕见,但他体内毕竟融合了外来的灵根和修为,偶尔发生这种意外状况,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
反正铃仙本身也不信任他,再多添上一笔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啊。”铃仙思索了片刻后,破天荒地表露出了几分了然的歉意,“许是你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书院大火,有蜘蛛流窜到此处暗算了你。”
“书院大火?”
“对啊,里头的人都没救了,尸身也都被糟蹋的不成样子,没法跟他们的亲人交代。还不若一把火烧了,给他们些念想,就当自家的丈夫儿女是真的得道飞升了罢。”铃仙若无其事地道。
“……”练雪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有时候这位天道的代行者,行事比他还像个魔族中人。她这么说就好似自己的行为也并非是任性妄为,反倒成了慈悲。
不过此刻,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
“书院之事以后慢慢再说不急,可否请姑娘先带我回客栈……”练雪松的神识自从觉醒后夺得这具身体的控制权,一直长袖善舞左右逢源,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