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国师和总督察早晚能回来,只是……他等不了那么久了。
整个安阳城里,唯有平王府还是一派祥和。
或者说,是寂静。
一脸病容的平王斜倚在榻上,静待那龙椅上的人挨不住各方压力来向他低头。
强行攻入皇宫也不是不行,但那宫中还有白卿设下的几道阵法,他如今功体不比从前,若想破解需要的时间太久了。
迟则生变,还是捡着敌人的弱点做威胁,把握更大些。
其余的官员他大可不必赶尽杀绝,反正待坐上了皇位之后,想要瞒过玄门中人继续他的计划也就容易许多,那些人不论从与不从,皮囊总是要留下来用的。
他一开始选定好的阵眼位置便是大齐皇宫。龙脉交汇之所在,没有比这儿更适合的地方了。
寻常的官员不用管,但一些格外讨人厌的就不能轻易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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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许凉衣昨夜也是进宫议事到了深夜,回府之后倒是没和旁人一样患得患失,反而比平时还要淡然些,只是交代了下去,让厨娘预备了三日的伙食之后,便遣退了众人还家去。而他自己吃好睡好,仗着第二日不用早朝,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
然后就去后院的竹林内抚琴了。
都说君子六艺,就算不精通,也该是要会些皮毛的。偏偏许凉衣架势摆的足,旁边焚的也是上好的香,偏偏那琴音……不堪入耳到了极点,弹棉花都要比他拨弄出来的动静好些。
一曲终了,上好的熏香已经遮不住四周的腥气了。
“在下劝各位一句,活着就当惜命。”他慢条斯理的站起来,拂去肩上的落叶。
“我当时被父亲从徽山书院赶出来,是因为实在练不好琴……”话音刚落,他身后的竹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下一刻,便有几只硕大的蜘蛛被几枚棋子直接射穿了身体,深绿色的液体流了一地。
许凉衣挑了挑眉,将方才的话说完:“可不是因为修为不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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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潜入了妖族并且已经开始短兵相接的地方是国师府。
正主儿都不在,但凡是督查寮的官员,它们一个都不想放过。
许离的眸色泛红,身上淡色的衣衫已经被血液和一些恶心的东西染得五颜六色。她上下腾挪,双剑在手,将面前这一条小径守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