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瑄特地起了个大早,抵达唐家的时候,得知的消息是唐音果然在睡懒觉……还是回笼觉。
沈家和唐家是世交,几个孩子相互来往惯了,见面没什么避讳。花园里遇见唐音的母亲刘氏,刘氏还一脸笑眯眯的:“怎么你妹妹今日没来?”
沈瑄同长辈行礼,温和道:“嗯,宁欢有些事,便打发我送些东西来。”
他在花园的凉亭里等了半个时辰,唐音才睡眼惺忪从自己的院子里走出。她看见沈瑄立马精神了,警惕的目光将他上下打量。
“你……不是说还在路上么?”当时她睡得正香,听见丫鬟通报沈少爷在路上,一会儿要来,想着还有时间便又睡过去。
沈瑄看她一眼:“无事,反正我今日空闲,你多睡会儿也是好的。”
唐音讪讪在他对面坐下。
其间,下人上了些茶和糕点,她慢吞吞吃完一块荷叶酥才问:“怎么,你们不是要出去游玩么?”
“不去了。山迢路远的,终究还是不如这里好。”沈瑄喝茶,语气一如往常的平静。
唐音刚拾起第二块荷叶酥,忽地又捏成粉碎,急忙道:“那、那你把信还给我!”
他淡淡抬眼:“都送过来了,看也看过了,还退什么?说过的话难道还能收回?”
“怎么不能!”唐音着急了,提高声音,“你们既然不出去了,我凭什么还替你照料花草?那风筝也没见你多重视,不如留我这里算了……”
如此这般,连珠炮似的。沈瑄佯装喝茶,细细听着,原来她写的是这些……
他正色,将信纸拿出:“你的信,大概是被掉包了。”
唐音陡然被打断,完全没注意他在刚刚套自己的话,愣怔问:“你说什么?”
沈瑄娓娓道出自己的推测:这信既然是苏棠代写,又无署名,伪造之人大约便误会了。信上又是黑街又是赌债的,分明是通过威慑恐吓把人吓退,大概是不想苏棠和人有牵扯。
唐音听得糕点都忘了吃:“谁啊?这做法也够清新脱俗的,正常人估计想不到……”
“恐怕的确不是一般人……”沈瑄叹气,“这信用的是顶级徽墨,除了皇上,也就是那几个宗室子弟能用上。”
唐音惊呆了,盘子里的核桃酥桂花酥都捏成了渣渣,还不自觉给他递。
沈瑄默了默,也只好接去吃了。
“棠棠怎么会和那些人扯上干系?”
“我见苏棠和那官差相熟,便找他打听,衙门前些日子出了件事,苏棠被兴余村人诬陷,后来景临侯府的世子出面作保,还把人带走了。”沈瑄目色凝重道。
“你是说……写信的就是这位世子?”唐音倏地直起身,定定望着他,“对了!上次我问她住哪儿,她还吞吞吐吐的,模样又委屈又慌张,我看着都揪心,她会不会一直被关在侯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