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苒这才道:“她并不会骑马,原先是在一边看着的,后来约莫是听那些人说得太难听,什么不守妇道有违女德这种话,她听了不高兴罢,便出声了。”
江锦想了想,便微微笑道:“倒也的确。”
那位蓝娘子虽然瞧着文雅宁静,可当初在定州一见,她便展露出过人的胆量,如今不过开口怼一怼几位郎君,又算得了什么。
江夫人还是头一回听长子主动在自己跟前提起旁人,用惊疑不定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半晌只是微微笑了笑,温和地道:“对了,我倒是方才不曾想到,这位蓝娘子,同苒苒颇为有缘,又是个直爽的性子,我听了便欢喜,改日我给蓝夫人下个帖子,请她带着女儿过府一叙罢。”
江锦虽然细心,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他不太会参与这些女眷的话题,只是没吭声。
江苒却品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要谢蓝依白,请她就是,干嘛把蓝夫人也请来?
她看了看自家的傻哥哥,决定闭嘴暂时不提醒他。
江锦没察觉母亲和妹妹的眉来眼去,只是说起了正事,“对了,陛下说,自打苒苒回京,还没正经见过苒苒,说下回休沐,叫苒苒……呃,进宫一趟,到他老人家跟前唠嗑唠嗑。”
江苒一怔。
她对皇后,倒还算熟悉,觉得皇后实在是个温柔可亲的大美人儿,毫无皇后的架子,可对于当今皇帝嘛……
她隐隐约约,也是知道,当年之事,乃是宁王等人为了对如今的皇帝发难,裴云起算是因他才受那些罪,这么多年下来,父子之间诸多龃龉,源头只怕还在当年。
江苒不由道:“圣人缘何对太子殿下诸多苛责?”
江锦作为小辈,自然也是这么觉得的,反倒是一边的江夫人,道:“当年之事,我算是略知晓一些。圣人被迫将太子送去道观,那会儿已是心力交瘁,内忧外患之际,他惦念太子,好几回偷偷撇开随从,一个人去道观里头瞧太子,唯恐被宁王的人发现,更对太子多加虐待。”
这些旧事,便连江锦也不太知道实情,闻言不由道:“可是既然如此,为何这些年下来,圣人对太子殿下,一贯是不假辞色?”
“他生性如此罢了,”江夫人好笑地道,“什么叫不假辞色?秦王性子跳脱,陛下动辄打骂,对着太子,可有舍得动过一根手指头?”
这倒是真的。
就算小辈们都觉得皇帝一贯瞧着不近人情,但是他对太子好像真的好的没话说。
江锦亦是道:“说来,历朝历代,像是陛下这样对着储君毫无嫌隙,放心地由着他历练插手正事,还为他特地训练暗卫只为了护他周全的皇帝,也不多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