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因为别人对自己稍微有点好就会被牵着鼻子走的人,可是如今看江苒这一串下来无比自然,她简直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毕竟,她父母之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她母亲性子刚强,如今闹着要和离,旁人不敢近她的身,无非是怕惹上一身腥,便是有凑上来的,也是看热闹的。
相府满门都心眼儿颇多,能出一个跳脱的江熠就足够奇葩,又到底是怎么养出江苒这个对人毫无恶意的性子的?
江苒见她不说话,便把最后一块牛乳糕塞到她的手里,旋即叫侍女把东西撤了。她见徐循还没来,不由有些忧心,便拐着弯儿同她打探道:“昨日我离开席面,你可见小循阿菁她们……”
荣安这才明白,今日江苒来学里,便是为了徐循等人来,只是她又与旁的娘子不太一样,别人是来探消息,想知道这学堂能不能继续办下去,又或者存了几分看热闹的心思,而江苒,她……也许是来看看能不能帮忙的。
她心下竟生出一丝艳羡来,细细想了想,方才道:“昨日,本来众人都在席间,后来徐家来了人,约莫是同她说了她家那位姨娘的事儿,她面色便不太好看。”
她那会儿坐在徐循身边,看得清清楚楚,徐循的脸色迅速变得十分难看。等她回家了,才知道,好像是她家后院那位采姨娘又开始作妖,不知道拿捏了什么把柄,一个姨娘罢了,竟气势汹汹地带着人堵了正院,还请了楚国公去,楚国公也胡闹,竟听了那姨娘谗言扬言要休妻。
那采姨娘乃是小家小户做派,这种事儿也不晓得遮掩,结果第二日就闹得满城风雨了,人人都看着笑话。
江苒忙问,“那会儿,阿菁同徐柔,可也在席上?”
“那会儿六娘子正离席,没多久,徐柔便跟了上去,”荣安说,“徐循听了下人说完话,便说自己要去把妹妹带上,便一道出去寻人了。”
江苒忽然道:“那赵修明何时离席,你可注意到了?”
她这会儿已经懒得以“先生”唤他,荣安先前有多推崇这位赵先生,如今心下便有多鄙薄,亦是说:“我多看了一眼,约莫是同徐菁、徐柔前后脚走的。”
她并不知道徐菁同赵修明之间的事儿,只是说,“要说是徐柔给他递了纸条,这个时间倒也说得过去,就看他能不能拿出纸条来。可楚国公夫人一贯不待见这个庶女,她平日没有同我们一道上学的资格,又是怎么同赵修明掺和到一处的?”
江苒心下已然是明白过来。
依她看来,那纸条不可能是徐柔递过去的,大概率,应该是徐菁干的糊涂事儿。
至于徐柔,到底是蓄意跟上也好,还是单纯离席想出去走走也罢,都是进了双望楼,在那催情香的作用之下,硬生生地从看戏的成了戏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