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故意的。”容宴肯定道,“我又怎么能相信你说的是真话?”
“是么,”顾央来到他身前, 由上自下搭住他的肩,“可你已经信了。”
容宴的眼睫一颤。
顾央微微倾身,舌尖扫过他的耳垂,感觉到手下的身体先是一僵,随后就松懈下来,禁不住笑出声来,似笑似讽,“你看,你甚至都没有之前那么防备我。”
她又低低笑了几声,头枕在容宴的肩膀上,冰冷的脸贴着他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可怜、很可悲?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想要杀我们的,还是他的亲生父亲?”
她抬起眼睑看他,手已经轻轻软软地放在了咽喉。
“我没有经历过你经历的事情,无权评判你,”容宴抬手去拨她放在自己喉间的手,冰冷的手十分轻易地就被拉开,让他眼里闪过一丝意外。
容宴抿了抿唇,稍稍低头,看向她惨白得给人以脆弱错觉的脸,低声道,“但这都不是你的错。”
顾央沉默,而后轻嗤了一声,推开他飘远了几步,“本来就不是我的错。”
她歪了歪头,露出一个饶有兴致的笑,“真令我意外,你还会说这种话来安慰我,我还以为你恨不得我早点魂飞魄散呢。真是体贴啊,小甜心。”
容宴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摸了下耳垂,而后放下了手,“现在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的安慰了。”
“而你应该也已经做出了选择。”顾央看着他,笑容里有一点得意,“你选择继续帮我。”
只要替顾央葬好了尸骨,别墅就再也不会成为她的桎梏,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将会产生的后果无法估量。
容宴之前选择天亮之后再去埋葬尸骨,除去光线太暗的原因,也是因为他心中还没有决断,究竟要不要将这样的一只很大可能上会带来无穷后患的女鬼放出来。
但现在已经有了答案。
顾央硬生生地撬开他的心,用近乎阳谋的方式逼着他做了选择。
“对,我选择继续帮你,”容宴轻轻呼了一口气,“但你必须答应我,出去之后,不许动任何人。你应该也不愿意做那种害人家破人亡的鬼吧?”
“容宴,”顾央第一次连名带姓地叫他的名字,那张极其貌美的混血五官在她不笑的时候就显得阴沉,“你以为我是谁?我是厉鬼,靠着死前的怨恨才留在这世上,杀戮就是我的本性。而且就算我杀了人,也没人能找到我。”
容宴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交汇,像是一场无声的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