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视线都朝那里望去。
先出现的是江教授,他的衣服变得有些皱,嘴巴很红,一脸怒容却显得美艳。
“清燃,清燃。”顾郁紧随其后。他的脸上赫然一道红肿的巴掌印,却不在意,伸手去拉江教授的胳膊。
两人的眼睛都很红。
顾郁说:“你别走,我走,今天不打扰你了。”
他越过江教授要往外走。
而不知何时,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下已经起了哗哗的大雨,还有闪电和轰轰的雷声夹杂在其中。
顾郁又停住,转身看江教授,一双眼睛垂下来,宛如无处可去的大狗。他低低地说:“下雨了。”
我望见江教授的胸膛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最终他疲惫道:“吃完饭再走吧。”
沈太太对李嫂说:“玫萍,准备开饭吧。”
李嫂应道:“欸好嘞。”
吃完了晚饭,大家各自离开回家。
沈先生和沈太太亲自送我们出去。
在车库里,顾郁堵在江教授的车门处:“雨太大了,我送你回去。”
江教授似乎已经没有力气与他争执,可有可无地点头,坐进顾郁已打开车门的副驾驶。
他降下车窗,对站在外面的沈先生和沈太太说:“昂哥,慧茵姐,我先回去了。车子就先放你们家,我明天过来取。”
一旁的顾郁说:“明天我送你过来取车。”
江教授当作没听见,不理他。
沈太太说:“好,什么时候过来都行。天黑有雨,路上慢一点。”
沈先生对顾郁道:“小顾,不要冲动。”
顾郁似有不耐,然而顾忌着沈先生的身份,仍是恭敬道:“我知道,沈伯父。”
顾郁驾车离开后,我与沈令戈也从沈家告别离开。
*
之后我用了两天时间,将作品集和论文按照那天江教授的意见进行修改,完成后发邮件给他。
江教授回复我可以寄给学校了,我便将所有材料装在一起邮寄给宁美,等待初审结果的公布。
第二天,江教授便联系我去他在宁美的画室找他,开始进行专业课的训练。
前几天是沈令戈送我去的,后来我觉得他太辛苦——宁美与公司在相反的两个方向,还要送星星去幼儿园。我不让他再接送我,而是自己开车去画室。
因为幼儿园与公司同路,还是由他去送星星上学;晚上他下班时间晚,来不及接星星放学,便还是由我接小朋友回家。
江教授确实很忙,我并不是每天都能见到他。但他实在是位温柔智慧的好老师,根据我个人的情况制定了详细而循序渐进的训练计划;他按时给我布置任务,定时检查进度,严格地验收;甚至还能在我没有提问时就出现,体贴全面地解答我的疑问,并为我亲自用画笔演示;而且周围的师兄师姐都十分热心,他们比我年长,个性各异又神采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