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国外也没什么好的。”
“哪里不好?”
陈原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将头偏向另一边,脸色沉了下去。
“人的主意总是会改变的,我就是不想去了。”
两人各自坐在沙发的一角,谁也没有说话,茶几上的三盘菜还在冒着热气,户外有蝉慢吞吞地钻出土壤,费力爬上粗壮的梧桐树干。
唐舟两侧的太阳穴一阵针扎似的疼,明明他没有空腹喝咖啡,胃里却开始翻江倒海。他忍不住将一只手揣进口袋里,紧紧握住了那瓶开封过的止疼药,好似抓住了湍急河水中的一把救命稻草。
来之前,他还满心欢喜,以为自己找到了解决方法。他在脑海里预演了许多遍,差一点就要脱口而出:我不结婚了,我可以一直陪着你。
事实上却是陈原陪着他,就算他不结婚了,他依旧被病床上的唐太太所捆绑,他甚至无法保护陈原不被偷拍、监视。他才是阻拦对方前进的不可抗力。
可是陈原不一样,他那么骄傲的人,理应被强劲的风托住双翅,在云层间无拘无束地穿梭,而不是冒着声名狼藉的风险停留在原地。
唐舟不想将来他想起自己的时候,只能想起一地鸡毛,更不想他为自己做出这样的牺牲。
陈原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你今天来就是问学校的事情吗?”
唐舟呼吸一滞,这一瞬间许多话语涌到喉头。危险的念头从他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张了张嘴,一句无声的“我们一起走吧”随着轻微的叹息声从嘴角泄出。
他好想要说:我们一起走吧,一起私奔吧,去哪里都好,去只有我们俩的地方。好在唐舟随后便清醒过来,陈原决不会同意他这般自私的请求。无论是愿意配合他的方媛,还是依然昏迷中的母亲,最终都只会成为陈原的重担。
这是一盘死局。唐舟握紧口袋里的药瓶,指节用力到发白。
“不是。”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那句从未来得及说出口的“我们私奔吧”,最终变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