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原在电话这端叹气:“我喜欢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讨厌你?”
周周终于破涕为笑,拿过一沓餐巾纸揉在鼻子上,把鼻尖都揉红了,“陈老师,你搬到哪里去了?”他拿了支笔在陈原留给他的小纸条上写起来:“我要记下来。”
于是陈原便将自己的楼栋和门牌号都报给了他。
没想到当晚就有人敲响了陈原家的门。
唐舟站在那张墨绿色的、门把手都略微生锈的防盗门前,一只手揣在裤子一侧的口袋里,手心里攥着陈原写给他的纸条。他并不理解陈原忽然的疏远,还以为他是生病了,身体不舒服才想要一个人呆着,然而他下班回家看到这张纸条,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并不是他想象中那样。
陈原以为是房东,说了句“来了”,趿着拖鞋走到猫眼前对上一只眼睛,心里登时一跳,当即想要装作家里没人,随即又想起自己方才声音很大,唐舟肯定听见了。
他不情不愿地将门开了一条缝,楼道里的感应灯随即亮起。
“有什么事吗?”
“我可以进去说吗?”
陈原不想两人间的谈话被邻居们全部听去,还是将门打开,让他进屋。
唐舟站在玄关处环视一圈屋内的设施,他左手边是客厅,右边则是厨房和用餐区。房东似乎在装修上下过不少功夫,屋内的家具较新,客厅的天花板中央安着一顶小小的吊灯。一居室面积虽不大,却被打理得干净又得体,就连厨房的推拉玻璃门都被擦得一尘不染。
“需要换鞋吗?”
“不用。”陈原转身走进厨房:“需要喝点什么吗?”
“水就行。”唐舟问他:“你还在发烧吗?”
“好多了。”陈原依然从橱柜里拿出一小包红茶茶叶袋放进不锈钢茶壶里,灌上凉水。
“怎么搬得这么急?”唐舟将厨房的推拉门推得更开:“出什么事了吗?”
陈原想要打开燃气灶的火,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只有噼里啪啦的火星冒个不停。他拿起茶壶放在一边的电磁炉上,插上电源,才说:“没有。”
唐舟拿起餐桌上的牙签盒摆弄起来:“为什么要给我银行卡?”
高功率的电磁炉噪音很大,轰隆隆的好似小型发动机,让陈原的声音听起来若有若无。
“卡里是你发给我的工资。你让我借住这么久,我给周周上课自然也就不能再收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