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的身体快速融合着黑气,顷刻间便已化作一个人形的妖怪。
黑气笼罩着他的全身,看不清楚脸,只有黑气能勉强构成一个身躯。他悬浮在半空,不是很大,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强,很强。
这是谢砚的第一直觉,来自于骨子里的战斗意识的判断。
“欧陆”所化的黑气发出一阵刺耳的笑声,接着,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袭来:“虽然你坏了我的好事,不过这对我来说,只是一点小麻烦罢了。在我送你下地狱之前,我会让你多活一会儿。”
“哦?”钟道灵的脸上并未出现任何畏惧,只是淡淡地说道,“那么让我猜猜你的需求。”
他缓步走回了谢砚等人的身边,说道:“你想问我,我是怎么看穿你的。我说的对吗?”
“啧,你真让人感到不愉快。”“欧陆”的口气算不上好,却也听不出什么怒气,“行了,说吧,如果你的故事说得有一些,或许能让你多活一阵。”
说罢,他便不再动弹了,黑气透出两只血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众人。
钟道灵也不以为意,只说道:“怀疑你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这一切过于顺理成章了,好像只要我们按照这个顺序破解下去,就能够得到答案,这顺利得让人迷惑。”
“别告诉我这就是你的原因,如果是的话,你现在就可以去死了。”“欧陆”伸出一只黑色雾气组成的巨爪,直直地朝着钟道灵抓了过来。
然而钟道灵却仍然面部改色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自负使你过分追求推理过程的完美,却因此而漏掉了许多细节。”
“那就是说,你觉得我的关卡设计得还不够完美的意思咯?”“欧陆”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快。
“不不,你的关卡很完美。”钟道灵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惋惜,“不完美的不是你,是她。”
钟道灵猛地一伸,指向了站在一旁发呆的神秘女子。
他说道:“就像一个钟表走得时间长了,就会因为一些不可抗力而变得不再准时一样,她便是那座钟表的核心,她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发生改变。对于一个复杂的系统来说,一丁点的改变也会像蝴蝶扇动的翅膀一样,带来不可测的结局。”
“你是说……这块表,老化了?”“欧陆”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有兴,就连他说话的语气也缓和了许多。
“可以这么说。”钟道灵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一块表的老化,并不能怪做钟表的匠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