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收到慕容青华的信时,他说过,北堂的军队十分凶猛,李云偲的处境十分不好。
墨静殊连着发了很多信出去,都没有再收到过回信,要不是查着礼部的日子,唯有八月初六一个好日子,她实在是等不了李少棠谋反。
好在,她还是等到了。将上京城安置稳妥了,她才能安安心心的去北堂。
“在想什么?”
李少棠将水果放到墨静殊的面前,坐在了她的对面。
墨静殊回神,收敛了自己随意的动作,然后捻了个枣。
“没什么。”
说罢,墨静殊就把目光移向了远方。
李少棠挑眉,“慎王爷逃了,你不怕他会有后手?”
墨静殊回神,能抵住李少棠已经是万幸了,还能将雇佣军解决,这已经是份很好的答卷了,墨静殊不是那种一定要力求完美的人,也知道这事已经到极限了。
所以李慎偲逃了也就逃了。倒是他真有后手,那也只能说是谙尊的气数。
尽了全力还保不住,那么她也不遗憾。
“随他去吧,他高兴就好。”
墨静殊说的比较轻松,李少棠失笑。
李少棠的母亲是候爷的原配,但死的早,候爷早早就有了续妻,要不是续妻没有儿子,他又是嫡子长孙,他在府中的地位便不是那般重要。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和候府的情感是很薄弱的。他会谋反其实和候爷是有很大的关系,至于是什么,都已经成为过去,反正那候府和他也没有太多的情感。
眼下失去了一切,看着辽阔的天,一望无际的海平面。
那种空空的,又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充满的体会是李少棠前所未有的感觉。
非要问它是什么,李少棠想,这便是诗人们常常挂在嘴边的自由吧。
而他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有一颗很宽广的心。
“路途漫漫,时日久久,不知能否请墨小姐赏脸,下盘棋?就当消磨时光。”
李少棠看着墨静殊的目光不再像从前那样执着,曾经的光芒已经全部收到了黑色的眼底,沉淀在那未知的领域里。
墨静殊再没有那种危险的感觉,点头,算是应答了。
李少棠便从边上取出棋盒,两人就这盘下起棋来。
从上京城到蜀北水路至少半个月。
墨静殊心里着急,离着所谓的三个月,只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
这途中万一有个意外,那么她可能就赶不上遇到健康的李云偲了。
每每想到这,墨静殊总是目光孤寂,夹着很深的,看不透的哀伤。
李少棠给自己半个月的时间,陪在这个自己放在心底里的人。
他想,这一辈子,他和墨静殊都没有可能了。
能用那最后的力量,换取这半个月的相限,于他而言是非常值的。
他能用这半个月的时间好好的呆在她的身边,更近距离的亲近她,了解她,将她的一切都深刻到灵魂里,再狠狠的放开,自此,完全的将自己解放。
墨静殊并不知道李少棠的想法,只知道这一路,他总是贴着她很近的距离,在她感觉这个距离有危险的时候,他便立即走开。半点都不逾越。
这让墨静殊有些过意不去,可这是李少棠自己的选择,墨静殊不能做任何的批判,在答应他随行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先机。
船行了一半,一路上风平浪静,竟是雨都很少下。
这让墨静殊的心情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