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如何交代你们的!有事压到明日再报不行吗,这种匿名诉状理他作甚,等苦主上门再说不迟!”
衙役委屈至极,“大人,这并非是我们没有眼色,实在是不得已啊,您还是先瞧瞧诉状再说?”
县令气急败坏的接过诉状,还不忘在衙役脑门上糊了一下,打开扫了一眼,登时噎住,诉状上言,若县令大人今日不开堂审理,明日就把他携小妾休堂外游的事捅出去。县令心里那个恨就不提了,这明摆着又得罪了那路神仙,公务时间出游就罢了,关键是小妾太多坏了规制,上头怪罪下来,又要扯出一堆乱子来。
可恶可恶,要是让他逮到这个见不得人的鼠辈,一定放狗咬死他!
“还愣着作甚,伺候老爷我去公廨升堂啊!”
县令大人被扫了兴,底下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出气,外头一片热闹,公堂冷的掉渣。
“派个人去钱记问问,是不是真有这回事,那伙计是真让人掳了还是自己跑了,人家掌柜的到现在都没露面,没准就是无关紧要。”
县令大人心里还惦记着早完事早回去陪小妾,态度十分敷衍,只要那掌柜说不出个所以然,就预备着结案了事。
但他这厢刚吩咐下去,后脚就有衙役慌张来报,“大人大人,外头来了个大人,自称是东都来的,说是要见您。”
什么大人不大人的,县令头昏脑胀,“放屁!什么大人会吃饱撑的到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界来,你们一个两个的脑袋都让门挤了吗,但凡有这种自称是某大人的,皆是糊弄人的,以后通通给我轰出去!”
谁家大人出门还不得备个轿撵前呼后拥的,何况是东都来的,怕不是早嚷的人尽皆知了,偷偷摸摸的一个人上门,不是骗子是甚!
县令大人正感叹自己流年不利一大早就撞鬼,骗子大人已经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文子欺穿了一身不合心意的衣裳,正浑身长刺的没好气,听闻县令要把他轰出去,直接踹翻了拦路的衙役进门。
这位自称是东都来的上官,油头粉面衣着随便,瞧瞧那是什么打扮,衣袍大了不知道裁剪吗,邋遢散漫身无正气,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县令大人心里已经十分确定他就是个骗子,这就要招呼人来打他出去。
“你们都是饭桶吗,私闯公堂该当何罪,还不给老爷我轰出去!”
文子欺皮笑肉不笑的扫视诸人,唬的衙役不敢上前,他看向一脸愤怒的县令,“窦德仁,你胆子挺肥啊,知道爷谁吗就敢轰我,你去问问梁建章见了爷要不要磕头,再决定要不要轰。”
文子欺不顾县令大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一屁股蹲在公堂上,反正衣袍不是自己的,脏了也不心疼。
县令大人大号窦德仁,在这常乐县中,大概还无人敢直呼其名,这也就罢了,梁刺史的大名他居然也说喊就喊,这小子是吃了豹子胆来的吧!
可窦县令挤在牙边的狠话却迟疑的不敢往外放,他狐疑的打量文子欺,这家伙虽然不像好人,但一张脸生的到有些东都士族公子的意思,不过单靠长相实在不足以让他相信文子欺的身份,县令大人再次板起脸,“大胆狂徒!何以在此放肆,刺史大人的名讳岂能直呼!”
窦县令摇摆的心重新归位,心说这家伙太狡猾,明知道他一年都见不着刺史大人一回,怎么可能去找他求证那,明摆着诈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