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大司马忽然跪地,“陛下,此事臣先与您告罪,梁建章早年的确乃臣举荐为凉州刺史,皆因其早年抗争柔然之时立了功,确不曾想边陲几年安逸,导致其贪图享乐延误大事,心中亦是不齿其作为,盼望着廷尉府能以正视听。”
“然必有人误会臣顾念旧情,如此便易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表面上看梁建章消失乃于臣有利,实则不然,正是混淆视听之险恶用心,故而臣恳请陛下严查不怠!”
官家蹙眉沉吟,此事一出来,他的第一反应的确是大司马所为,恐怕是个人都要往他身上想,毕竟梁建章与他牵连日久,难保不知其密,只要梁建章不在,大司马便能高枕无忧。
然而细想想,他方才说的并非没有道理,如果明知都会怀疑到他头上,那他为何还要吃力不讨好呢,依着官家对大司马的了解,让梁建章死在牢中倒更像他所为,故弄玄虚玩失踪不是他的做派,如此人心惶惶的搜查,反倒容易弄巧成拙。
如此一来,此事可就好玩了,谁会故意陷害大司马呢,还是说根本就是大司马自己玩的计中计,皆没有定论。
与此同时,尚书台。
左丞将梁建章失踪之事一并官家指令告知文显,“文公,上谕令全城戒严搜捕,听闻大司马刚从宫中出来,看来此事必有蹊跷。”
文显抬起头看他,“此事不得妄议,上谕还说什么了。”
“上谕还说此事由廷尉与卫尉协办,咱们尚书台督办,务必做好城内安抚工作,不得引起恐慌。”
文显沉吟,“城门不是已经关了吗,官家如何现在才下旨?”
“起先城门是关了,却是城门校尉下令关的,廷尉府延误上报,官家好似挺生气,还命廷尉大人亲自搜查梁建章下落,至于卫尉那边,听闻是秦将军亲自过去瞧的。”
“秦未?”文显捋了捋长须,“秦将军归来。某还未能见一面,那城门校尉是哪个,他倒是机灵的很。”
“文公不知,城门校尉是才上任的,就是武昌候家的那位庶子隋衍,刚从边陲回来,听说梁建章不作为,他倒是立了功的。”
“哦?倒是个有前途的孩子。”文显不知是不是想起了自家那位只知胡作的混账儿子,眉头不自觉的紧了紧,看上去一脸的愁容。
别人家的机灵孩子隋衍小将,此时正没头没脑的被秦将军逮着问话,看上去秦将军好似遇上了什么棘手的事,言语神态皆不大愉悦,跟边陲时的和善模样大相径庭。
“从开城门到现在,各城门出入记录你可有详查,有无可疑之人?”
隋衍回说,“我已然查阅两遍,并无可疑之处,但私以为,假如梁建章逃狱是有人谋划,想蒙混出城并非难事,恐怕已经错过了最佳搜查时间。”
秦未皱眉,他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徐康年此人狠辣有余魄力不足,遇事顾忌太多必然会误事,看来是有人想利用梁建章做一盘棋局了。
叶长安不明所以的听两人一问一答插不上嘴,好半天才听明白什么事,她拍拍隋衍的肩膀,“可以啊隋小将,你这是升官了吗,城门校尉,听起来怪威风的,那是不是说以后想出城的时候找你都好使那?”
秦未抿着嘴角,心说一看城门的有甚可威风的,还有这俩人不是见面就掐吗,什么时候如此和谐了那!
隋衍不好意的挠挠头,“你快别笑话我了,是家里人给张罗的,其实我倒是宁愿在军营里头打仗操练,不过你以后要是出城不方便的话,可以来找我。”
叶长安嘿嘿一笑,“如此甚好。”
“隋校尉是无公务可做了吗?”秦未打断两人,又板着脸对叶长安道:“你不是上职去了吗,做甚在大街上晃悠?”
“还不兴我出来体察民情吗?”
用得着媒官来体察民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