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停下脚步,“何事?”
“我,那个,你如果去出征,我会帮你照看好于伯的。”
叶长安简直想抽自己俩嘴巴,罢了,搬出去的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她自暴自弃的拢了拢衣裳,快步走回房间。
直到她关上门,秦未才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丫头不知道又在琢磨什么,还是等忙完了这一阵子再过问吧。
第二日沐休,秦未一早又出了门,近日北防不太平,有人挑头闹事,一路折腾到关陇等地,居然得了不少当地门阀响应,眼看着就是一场祸乱,官家哪里还有心思沐休,仍旧晨朝议事。
此事起于北防重镇武川,因着官家要裁撤整顿各地兵将一事,引发了诸多不满,先是有几个兵将集结起来抗议,后来居然得了许多人响应,这些人大都出身世家门阀,既有立场又有恃无恐,仗着自家上头有人做主,根本不怕官家惩治。
不过这些所谓闹事的兵将,大概就如同哭闹着要糖吃的娃娃,真要叫他们满怀血性的起义造反也没可能,闹腾了一阵子过后,见官家不予理会,反倒后继无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用尽,难免黔驴技穷。
后来柔然使团南下议和的事传开,这才又给他们添了一把火,北防镇戍兵之所以重要,皆是因为朝堂要靠他们来抵御柔然,这是大魏边防的第一道线,政治军事地位皆重,历来都是肥差。
能来这里混两日,脑袋上顶的军功可以吃三代,一旦柔然不再是威胁,那他们的待遇地位都会下降,何况还要裁撤,享乐惯了的人如何甘愿卷铺盖卷回家。
当然柔然与大魏议和是其一,早在秦未回归以后,这种矛盾就已经开始蠢蠢欲动,谁不知当年秦将军镇守北防的时候,一人独挡天下,其手下有自己的亲信,更有当年陆将军留下来的旧部,这些人铁网一样罩住北方边境,根本没有其他人什么事。
好容易等秦未死了,世家门阀才能来分一杯羹,牙缝还没塞满的,秦将军又回来了,他们心里如何不恐慌,如此一来二去,他们就彻底坐不住了,反正有人挑头,跟着一块闹得了。
这一闹就闹的不可收拾,一路闹到关陇等地,当地世家纷纷响应,居然演变成了一场起义,说好听点是起义,再往深了说,那就是造反。
一旦开始造反,凭你有什么家世背景,上位者都不能容忍,这就等于宣誓与朝堂对立,除非官家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软蛋,不然根本不可能容许他们在头顶上撒泼。
“今日前方可有进展?”官家沉着脸问道,“可知带兵之人乃何人?”
文显出来回说:“回陛下,已经紧急调集临近州郡出兵镇压,不过牵扯到关陇各世家,不免有所顾忌,况他们占了天时地利,恐不易镇压,至于领头之人,有关陇于家,李家,还有隋家为主,另有其他家族响应。”
官家听的火冒三丈,这几个家族皆是当地豪门望族,其家族势力几乎覆盖整个关陇之地,但凡他们有心,圈地为王都不是问题,如今一起造反,恐非周边几个州郡可以镇压。
“传孤的指令,凡参与造反者皆格杀勿论,不必留情!”
大司马高安说道:“臣倒是以为,此乱臣贼子不能姑息,若想斩草除根,还需朝堂发兵,以正天下。”
大魏朝的兵力,一部分镇守在边陲,一部分镇守京都,边陲已然乱成一锅粥,假如此时柔然进犯,那第一道防线就已破了大半,如果再调动京都兵力,实乃冒险之举。
故而大司马的建议引来不少议论,假设关陇世家真的镇压不住,最后势必是要调动一部分京都守军,可眼下的问题是,柔然不日就要进洛阳,这种时候岂非过于冒险了。
官家蹙眉,“大司马可有良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