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欺突如其来的严肃让人无措,他背着秦未出场,没有人敢问一句他要去哪,太医还没到,他就先一步离开蹴鞠城,只让人跟官家打了声招呼而已。
回到秦府后,文子欺关上门来替秦未检查伤势,连于伯都拒之门外,他紧张的替他揭开衣衫,手都开始哆嗦。他知道三年前他九死一生,身体一定遭受过重创,只是他一直不敢问,问了秦未一定也不会说。
文子欺深吸口气,看了一眼他后背,上面纵横交错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其中一道自肩头贯穿腰间,以他受伤的经验来看,这道伤必定深可见骨,再不幸点……他不怎么敢想了。文子欺试着摸了摸他的被马踢到的地方,不敢用力,万一断了骨头,不知会有什么糟糕的后果,万一他后半辈子要瘫在床上……
“呸呸!”文子欺把脑袋里糟糕的念头挤出去,叹了口气,得找人来把他弄醒才行。
叶长安跟于伯忐忑的等在外面,不知所措,于伯见她一身的伤,衣服都划破了,更是担心的不行,“叶娘子,要不还是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吧,你这样将军他也是担心的啊。”
“于伯,我不要紧,我想看看秦将军有没有妨碍才能放心。”
于伯叹了一声,知道年轻人劝不住,索性不劝了,转而去准备伤药衣裳。
文子欺请了一个人回来,是当年随军的一个郎中,亦是从三年前那场战争中九死一生回来的,医术了得且可信。
秦将军不管受伤是轻是重,都不好外传,这是能跟着他的随军郎中要遵守的最基本原则,更别说柔然人现在还虎视眈眈的在洛阳城盯着。
孙郎中进去一直待到天黑,叶长安就一直等在外面,冬日的凉让身上的伤都已经麻木,时间越久,她心里越慌,秦将军一定伤的很严重,他那样个坚韧的人,得多大的疼才能让他晕过去,她不敢想。
其间于伯来劝了几次都无用,不是她左犟,而是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动,更没有力气吃饭,她所有的心力都在他身上,若是他有什么不好,她可能现在就会冲出去杀光了柔然人。
在她的心弦就快要崩断的时候,孙郎中出来了,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说了一句秦将军醒了,便不再多言,叶长安有心问两句,他都言无碍。
倒也在她意料之中,大概秦将军醒来嘱咐过了,孙郎中不敢多言,所以叶长安打算自己进去看看,却被文子欺拦在外面。
“喂喂小媒官,你身上的伤要不要顺道让孙郎中瞧一眼那?”
“不碍事,我先去看看秦将军。”
“嘿!不识好人心啊,孙郎中可是神手,给你看伤那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谢谢啊花蚊子,我这点伤不碍事,自己擦点药就完了。”
“这位娘子。”孙郎中忽然唤住她,“方才秦将军嘱托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伤势,我看你伤的不轻,不及时诊治会落下大毛病的。”
秦将军嘱咐的啊,叶长安颔首道:“那就有劳您了。”
文子欺一副活见了鬼的表情,“小媒官,你瞧不起人怎么着,怎么我的面子就那么不好使吗!”
“也不是,秦将军不一样啊。”
“他有什么不一样的,长得没我好看,还比我老……”文子欺咂咂嘴,“不对啊小媒官,我怎么听着你说的有点别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