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结论就很明显了,天子犯法并不与庶民同罪,夺了怀朔王的王衔就已经是对天下做的交代,非要有个人来抵命的话,那就只能是隋旭。
其实官家之所以定的这样痛快,全赖方才大司马事先吹过一阵耳边风了,且这样处置很合官家心意,连教训太子师亦是给怀朔王找台阶的手段,反正都怪师不明,底下人又惯常怂恿,这才导致怀朔王长成一棵歪脖树,一时糊涂才犯了大错。
至于怂恿之罪,隋旭隋大公子就要背了这口大黑锅,谁让关陇隋家惹了官家不痛快那,虽说没有对武昌候家行连带罪,但不代表官家不记仇,隋旭抵罪一举两得,何况并不冤枉,再者我大魏朝都处置了一个侯府公子,你们南朝还有甚不满意的。
而惨遭连罪的太子师当即就递交了告老还乡的辞官书,官家连挽留之词都没有,直接点头放人,沈家走了一跟顶梁柱,势力可谓大受影响。
替自家不争气的儿子擦完屁股后,官家颇为疲累的回至寝殿,此时夜已渐深,他暂时没有要人来伺候的兴致。
不过有人不请自来,官家回去的时候,晗娅公主早已恭候多时。
“陛下您回来了。”晗娅起身,身着一身艳红色衣袍,袅袅妩媚,一看就是精心打扮过的。
官家不由愣怔,他身为帝王,自然不缺投怀送抱的美人,却委实没见过这样明目张胆的。
“是晗娅公主,不知公主深夜来此是为何事?”
晗娅嫣然一笑,“陛下勿怪,我听闻陛下近来烦心事颇多,身体肯定疲累的很。”她把官家引到软塌坐下,绕到他身后,柔指附在他肩头,有节奏的轻揉起来,“陛下有所不知,我们柔然有一种特效药,可消除疲劳提神醒脑,晗娅想着陛下一定用得上,这就冒然送来了。”
“哦?是何药啊。”官家被她揉捏的舒服,便顺嘴问了一句。
晗娅莞尔一笑,从身上拿出一瓶药膏子,拿指甲舀了些许揉在官家眉间,配以揉按指法,渐渐一股清凉香气蔓延,官家立时觉得身上松散不少。
“柔然居然还有这等好物,不用吃在嘴里就有药到病除之效,比宫中那些太医好多了。”
晗娅扑哧一笑,“我拿出来的要是吃在嘴里之物,陛下您敢吃么,晗娅知道您防着我呢,不过我可是千真万确带了诚意来的呢。”
官家心照不宣的笑笑,“公主这话何来。”
“陛下可还记得青凤令?”
官家瞳孔猛缩,方才短暂的舒适感顿时烟消云散,“公主何意!”
“陛下您莫急吗。”晗娅柔声细语,“晗娅只是来提醒您一句,青凤令曾经出现在常乐县,我家二哥之所以对常乐县下手,为的就是找寻青凤令。”
官家的身体不由自主的紧绷,晗娅敛眉一笑,继续道,“哪知道就遇上……秦将军了呢,您说是不是巧了?”
官家心里此时已经翻江倒海,虽然他不想表现出来,但必须承认在听到青凤令三个字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恐慌。
秦未隐匿常乐县,原本官家信他之前所言,一个边陲小城能有什么猫腻,但假如是一个出现过青凤令的地方,再加上叶长安那孩子的话,那秦未到目的就很值得寻味了。
“公主难道见过?你知道真正的青凤令长什么样么。”
“看来陛下是认为我在谣传喽?”晗娅来到官家对面坐下,看着他说道,“若是没有收到确切消息,您认为我二哥会如此冒险吗,何况秦将军待在常乐县三年,您不想想是为了什么吗,那可是名震一时的秦将军啊,怎么甘心就此隐匿呢?”